此地与盛京相隔千里,待奏折送达,已是数日之后,吾皇还会过问吗?
难道苏刺史打算八百里加急将状纸送达盛京不成?”
不等苏尉邕有所回应,纪胤羡已发出一声冷笑,“再说,你先前行不敬之罪,本将军命人教训于你,实乃顺理成章。难道你以为,吾皇会为了你而责怪本将军?
或是你以为,身为太子亲信,身份尊贵无比,吾皇定会偏向于你?”
“苏尉邕,你是否想过,若皇上一旦知晓您与太子有所勾结,不仅剥削了百姓的血汗以供应太子,还敢于皇上面前哭诉贫瘠,索要金银粮食,他恐怕会毫不犹豫地将您绳之以法,斩首示众。”
原本怒火中烧的苏尉邕,在纪胤羡这番话落下之后,脸色霎时大变,如同遭遇晴天霹雳。
“将军何出此言!下官受皇上差遣,何时沦为太子的党羽?”
纪胤羡轻挑眉头,语气中带着一丝讥讽:“原来您并非太子的人!看来是本将军错怪了您。”
随即他话锋一转,“那么,待会儿本将军便修书一封,向太子表达歉意。毕竟您非他之人,我之前不该因此事责问于他。”
苏尉邕的脸色苍白如雪,声音颤抖:“将军!您怎能如此欺人太甚!”
“有何不妥?”纪胤羡目光如冰,冷冷地盯着苏尉邕,“难道您既非太子的人,也非皇上的人,难道您是靖王的人?”
苏尉邕从尘土中挣扎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埃,沉声道:“将军,下官此行是为了押解罪民归案,还请将军归还这些人犯,不要无理取闹。”
纪胤羡的神色猛地沉了下来,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罪民?在本将军的汴梁,只有勤劳的百姓,没有所谓的罪民。
苏尉邕,看在您身为刺史的份上,将军姑且不计较您方才的失言。但若您再敢胡搅蛮缠,就别怪本将军翻脸无情。”
苏尉邕的脸色变幻不定,沉默良久才咬牙切齿地说:“既然将军说这些人是汴梁的百姓,那他们为何流落在外,露宿帐篷?”
“汴梁连续三年遭遇大旱,本将军费尽心力培育庄稼,亲自带领民众耕作。他们之所以住在外面,是为了防止庄稼被盗被抢,以便更严密地守护田地,这又有何不妥?
苏尉邕,您身为潞安刺史,不尽心管理潞安事宜,反而跑到本将军的汴梁来耀武扬威,咄咄逼人,难道是觉得本将军过于宽厚,好欺负吗?”
感受到纪胤羡眼中透露出的杀机,苏尉邕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连忙行礼道:“下官不敢。”
“既然不敢,那就速速返回您的潞安。”
“但是赋税——”
“汴梁之前并无刺史,似乎是苏刺史您兼理其事。
现在本将军要问您,过去三年汴梁的赋税究竟去向何处?
限您五日之内,必须将赋税和账目整理清楚,送至本将军处。
如果逾期未送,本将军便亲自前往潞安刺史府索讨。
届时,可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客气了!”
苏尉邕瞠目结舌地盯着纪胤羡,心中惊愕万分,万万没有想到事态竟然会急转直下至此。
他千里迢迢来到汴梁,本抱着两项重大使命,岂料两项任务均告失败,甚至反遭其辱,宛如自搬砖石砸伤己足。
汴梁的财税早已如数移交给了太子,此刻要他如何短时间内变出那些财税和账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