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林小满几人离开尚书房后,外堂那位中年男子脸上一阵扭曲,褪去凡人颜色,露出一双精明的细眼。他瘦削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之色,旋即又恢复如初,往内堂走去。
“此子修为底细如何?”皇帝低着头一边吹着手中的茶盏,一边问道。
“禀圣上,这个天元宗的小修士,身上呈现出来的修为的确是炼气五层而已。先前暗卫来报,他在玉石广场之中,用超过筑基期的功法将那个赵和尚击溃,应该是身怀什么宗门秘术和法宝!”瘦削男子说道。
“嗯!此子能将消息传来,不会是我们的敌人,虽然我们早知老二要造反,但是黑水崖的护法一起赶来,却是我们始料未及的,季仙师可有把握对敌?”皇帝停下手中动作,看着季道人。
“圣上,上界下凡之人,怕遭到界面反噬,修为不会超过元婴后期。而宫内有百名金丹修士可以调动,加上我的三位师叔,前日已从梁国秘境赶来,明日就会抵达宫内,凭他们元婴中期修为,围剿一个护法还是有把握的!”季道人答道。
“嗯!不过一定要记得,将杀灭护法的罪过,全部推给天元宗这个小子,这样魔教就会去找七大门派复仇!不会迁怒皇族!”皇帝点了点头,呷了一口香茶。
“圣上,我听说魔教这次下了决心要灭掉七大门派,一旦大吕国名门正派被灭,皇族就要直接面对魔教了!”季道人露出担忧之色。
“平日里,七大门派一个个心比天高,不愿意和皇族做任何交易。魔教如果能一统大吕国,在朕看来未必是件坏事,我们统治的几万万凡人,就是我们和魔教交易的筹码!”皇帝沉声说道。
“圣上,这么说来,二皇子之前与血阴宗私下交往,反而没错?”季道人惊讶地看着皇帝。
“哼!老二一直性情乖张,我派他去结交魔教,却是恰如其分!”皇帝露出了一丝笑意。
“是圣上您派二皇子去结交的血阴宗?”季道人震惊道。
季道人虽然平日里替皇帝管理宫内散修,但对于皇嗣之事总是避而远之,没想到今日皇帝竟破例和他说起。
“确是如此!但是朕没料到他居然瞒着我偷偷结了灵根,还妄想将朕取而代之!”皇帝眼中露出了一丝冰冷的杀意。
“圣上明察秋毫运筹帷幄,在下佩服!”季道人知道自己陷入了皇权的斗争之中,不敢怠慢,赶紧回答道。
“你说,这魔界能够凭空给老二种下灵根,还让他短期内修为到了金丹期,真有这种秘术吗?”皇帝轻抬双眼看着季道人,大有深意地问道。
“据我所知,上界之中确有修补灵根之术,但是通常是补全之术,也就是说使用此术之人本身要具备灵根,然后可以将其增强,或者添上其他灵根。这将凡人凭空种下灵根之术,我倒是闻所未闻啊!”季道人不假思索回答道。
季道人此时已猜到皇帝心中所想,皇帝老儿必然是听说二皇子脱凡入仙,心中起了贪念。季道人知道皇帝是想让自己献策,但此事太过匪夷所思,自己实在是无能为力!
皇帝今年已经年近古稀,虽然天天服用修士们进贡的仙丹,毕竟肉体凡胎无法受用,堪堪只能强身健体而已。
皇帝深知自己寿元所剩无几,现在听闻能够借助魔界秘法步入仙途,岂不是可以再多活一辈子?假以时日,定能一统大吕国仙凡两界,成就一番惊天伟业!
季道人知道此时在皇帝面前必须拿出计策来,心中一动,开口说道:“圣上,在下倒有一个法子,只不过。。。”
季道人话说一半,吞吞吐吐起来,似有难言之隐。
皇帝见他这个样子,眉头微皱说道:“但说无妨!朕赦你无罪!”
季道人闻言,继续说道:“如果能够将二皇子擒住,对他使用我们梁国的搜魂秘术,就可以知道他种下灵根的始末!但是搜魂之后,二皇子可就性命难保了!”
皇帝本听到季道人的回答,面无表情地说道:“季仙师!吩咐你的三位师叔,必须活捉二皇子!然后用你们的方法,让他吐出灵根的秘密!不必手下留情!”
季道人见皇帝如此冷血,也揣摩到了圣意,立刻躬身拱手高声道:“圣上放心,此等逆贼受死,能够让圣上找到与天同寿的秘法,也算他死得其所!”
皇帝不置可否地看了季道人一眼,又继续喝起了灵茶。
。。。。。。
“诶,诶,秦统领往这边拐!”
七皇子和林小满坐在秦浩的马车上出了宫,七皇子兴致盎然,从车厢中探出头来,指挥着秦浩一路往都城最大的望月楼飞奔去,一边还拍着秦浩的肩膀大夸他的驾术。
秦浩见他今日刚好着了便装,衣衫之上只着金丝未绣蛟龙,和都城之中的普通贵族公子哥并无太大差别,便不对他多做限制,由他毫无仪态地手舞足蹈。林小满坐在车中,无奈地看着兴奋的七皇子,一时无语。
“都城之中,谁敢在街上奔马?”城墙上几位金甲卫高手叫道,朝这边飞身而来。
“吁~”秦浩勒住骏马,停在当街,林小满怕守军中有二皇子安插之人,赶紧一把将七皇子拉进了车厢之中。
“秦统领,怎么是你?”几位金甲卫落到身前,见是秦浩,赶紧拱手行礼,心中纳闷:这秦统领平时颇有原则,今日怎会坏了规矩,一时竟不知如何询问。
“各位兄弟,车上有皇上的重要客人,今日之事怕是要特事特办了,回头我再和你们的江统领过叙领罪!”秦浩抬手执了军礼,抱歉地说道,心中后悔纵容七皇子胡闹。
几个金甲卫互相看了一眼,他们今日接到军令,整个都城都进行一级戒严,似有大事要发生。
这秦统领行事慌张,如果就这样放他过去,回头万一出了差错,项上人头可不保。
“秦统领说的哪里话!”几人抬头看马车中毫无动静,反而向车厢走来,下一刻就要掀开帘子。
秦浩见状,剑眉竖起,就要出手阻拦。
“你们就是这样对待国宾的吗?”一个玉树临风的白衫少年从车厢中站了出来,手扶厢沿孑然而立,看着众甲卫冷冷地说道,手中赫然拿着一张金色令牌。
“天字金令!”众甲卫惊呼出声,纷纷单膝跪下,垂首等待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