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锦推着邰文曦一路往里走,最终来到了那夏老的洞口,推门而入,正看到若琳从水中出来,后背上道道鞭痕横纵交错,有深有浅,有的凸出拱起,有的是暗红色的印字,那些鞭痕中还夹杂着齿痕,令门口的二人都怔住了。
邰文曦惊诧的身子都坐直了,她半边身子的疤痕已经十分可怖,但是天灾所致,而眼前姑娘的后背却真真的皆是人祸,她无法想象这些伤疤是在何种场景下,又是何种的痛。
龙锦将邰文曦抱下来放到池子边,然后拎起为若琳留下的衣服,很利落地抖开披在了她的身上。
若琳面上也没有紧张,她穿好里衣,系好带子,便在龙锦身边跪下来,朝着龙锦与邰文曦磕了一个头。
龙锦心里开始难受,她有些担心了。
若琳缓缓地说:“公主,请公主收留奴婢吧,奴婢愿意侍奉公主一辈子,以还公主的救命之恩。”
龙锦听了非常高兴,心里悬起来的那块石头终于落下,她倒不是怕没人当婢女,她自己一路照顾邰文曦其实并不费劲,大不了到了艮山县城现买几个就是了,可她还是想要眼前的这个姑娘活下去,也不枉她使这么大的力气救她。
她也不再问她为何想通了,只是高兴地给若琳穿衣服,并且给邰文曦介绍起来。
“二姐,这姑娘叫若琳,以后就我罩着她了,哈哈。”龙锦豪迈地拍了拍胸脯,乐呵呵地说。
邰文曦抬手招呼道:“来吧,帮帮我,快来,再也别让公主动手帮我,这几日我感觉自己都要被她弄散架了。”
龙锦掐腰怒目:“二姐嫌弃我粗手粗脚?”
邰文曦幽怨地瞟了她一眼,低声说:“公主可不粗手粗脚,公主您是粗鲁。”
舒若琳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走上前去服侍邰文曦沐浴。
龙锦便回身躺在了榻上,这一天真的太累了,又惊险又刺激,又恨又悲又解气。
邰文曦一边沐浴一边细细地盘问起舒若琳,毕竟以后是要同路很久的,她又是个谨慎的人,如若不是自己也放心的人,是绝不会放在身边的。
她问得非常详细,出身,祖籍,家里曾经有几人,故乡还有没有故人留下,读没读过书,会不会写字,女红怎么样,那两字的天赋具体是什么?
这些都是龙锦压根儿没想过的问题,可邰文曦这样细细地问过后,她在这一刻才真切地觉得邰文曦与自己真是绝配,她自己神经大条,容易鲁莽冲动,而邰文曦性格十分谨慎细致,她俩就是一粗一细,完美搭档。
邰文曦洗好了,穿好衣服后对着舒若琳说:“麻烦若琳姑娘为我们找点吃食垫垫肚子可好,洗了澡,这会儿更饿得慌了。”
舒若琳稍有惶恐地说:“二小姐千万不要叫奴婢若琳姑娘了,若琳已是奴婢之身,已是公主的奴仆,再不能称姑娘了。”
邰文曦叹口气,点头道:“好,以后我叫你若琳。”
舒若琳这才露出松口气的模样:“奴婢这就为小姐,公主寻点吃食来。”说完便走了出去。
脚步走远,邰文曦将擦头发的帕子递给龙锦,龙锦乖乖地接过来为她擦头发上的水:“怎么?”
邰文曦用手指点了点额头,思索了一会儿道:“这个丫头即使没遇到你也不会有事的。”
龙锦眼睛一挑:“怎么说?”
“我记得每一世艮山县后期都会出一个极为厉害的女土匪,杀人如麻,却又嫉恶如仇,那时候官府力度早已不够,宿州与延州交界之地因天灾而混乱不堪,什么易子而食,打家劫舍的事情已经沦为常事,直到后来这位女匪首出世,统一了流匪,最后成立了一个很大的帮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