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含烟与他错身而过,隐约能闻到他身上好闻的檀香味,她突然觉得悲凉,他们竟已到相对无言的时候了,慕含烟甩甩头,不让自己再多想,当日做出决定之时,她就该坦然面对一切。
云:然怅然的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身影,烟儿,我们就是站得如此之近,却终是无法牵住彼此的双手共度一生。
慕含烟进了院子,远远的便见到刘纤柔正坐在回廊上望着自己,由于太远,她并没有看清她的脸上一闪而逝的算计,刘纤柔向站在一旁的碧鸾轻声道:“去,把你们姨娘请出来,有贵客盈门了。”
刘纤柔在屋子里养了一个多月的伤,现在总算是好了,头上虽还缠着白布条,但是大夫说可以出院子里走动走动,所以最近她常去向云老夫人请安,不过却没有一次是碰到慕含烟的。
碧鸾瞧她嘴角扬起地不怀好意。就知道她要做什么了。当下应道去东厢请琳儿。
两人说话间。慕含烟已踏上阶梯来到她们身边。“弟妹。你身体好些了吗?怎么坐在这里吹凉风。可别落下什么后遗症才好。”
刘纤柔站起来客气地回道:“有劳大嫂操心了。大夫说出来吹风也无碍了。进来坐吧。”说着让出一道让慕含烟走前面。
进了屋两人客套地互相问了问。反正都是言不及意地废话。坐了会儿。慕含烟便道:“弟妹。我今天来是想看看琳儿地。听说她有喜了。特来恭贺她地。”
慕含烟地话音一落。刘纤柔地脸色当时就难看下来。她本来以为可以把琳儿弄来刺激一下慕含烟地。但是没想到反让慕含烟抢了先。把自己给刺激了。“大嫂请稍等。我刚才已派人去请了。”
慕含烟淡淡一笑。瞧刘纤柔难看地神色。笑意越发深了。刘纤柔被她笑得着恼。不由得想戳她地伤口。“大嫂。这琳儿进铭泓院听说是你地主意呢。这下好了。自己没能待在:然身边。反倒让一个跟自己长得像地女人过来实现了自己地愿望。你这可谓是高招啊。”
凝霜恶狠狠的目光扫射向刘纤柔,本来她就不赞成小姐来这里受闲气,这下被刘纤柔的话一刺激,她更是觉得自己刚才该力阻小姐靠近铭泓院。
慕含烟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笑容又回到脸上,她端起一旁丫头刚斟上地,吹了吹,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道:“好茶啊,弟妹,这可不能怪我啊,当时你正病着,奶奶体恤小叔子长夜漫漫,所以纳房妾也是应该的,你该不会这么小气,一点容人之量都没有吧。”
刘纤柔气得牙痒痒,心里直骂:你有气量你怎么不把那小贱人弄你屋里去,但脸上却还是笑着道:“大嫂,我怎么会没有容人之量,只是,哎,我替你感到悲哀啊,瞧瞧:然有了新人忘旧人,现在怕是你也不待见吧。”
慕含烟一窒,想起刚才进院子时那一幕,低低的叹了口气,决定是自己做地,又怎能怨得了他冷漠以待,“弟妹这是说哪里话,小叔子是你们的良人,待见我又有什么用,弟妹若有心思在这里跟我唇枪舌战,不如好好将心放在自个儿身上,好好替自己打算打算,嗯?”
刘纤柔被她的话噎住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大嫂一向这样拿得起放得下么?”
慕含烟淡笑不语,因为再跟她说下去没有任何意义,静默了一会儿,门边就传来迟疑的脚步声,慕含烟光是听到这阵轻巧的脚步声,就想起那个一脸胆怯地人来。
她做梦都没想过这世上竟然还有人与自己如此相似,更没想到这个相似之人会出现在自己面前,给自己的生命中留下一个血淋淋地伤口,回首探目,那位身着粉红衣裙的女子已被丫头扶着走了进来,每一步都迈得小心翼翼。
慕含烟站起来,向她走了两步,
下来,静等着她走近。
琳儿颤巍巍地走到她面前,眼神中尚带着惊惶,“琳儿给大少奶奶请安,给二少奶奶请安。”
慕含烟扶着她的手,“不用客气,今儿我是专程过来看你地,听说你有喜了,恭喜啊,快坐下吧,我曾听我娘说有身子的人最易疲惫,坐下吧。”相对于对刘纤柔的客气,慕含烟对琳儿就热情得多,她心里想,毕竟跟自己长得神似,她再怎么狠心,看着那张相似的脸也狠不下来。
刘纤柔坐在一旁冷冷的哼了一声,慕含烟是什么意思?故意在她面前装出一副与琳儿惺惺相惜的模样是为了刺激她吗?不过她确实已经被刺激到了。
当时听说云:然纳了妾,她打死都不相信他会碰那女人,但是她完全高估了云:然,没想到他真的与那女人同了房,而且自此,那女人就再没搬出过东厢,一直与云:然同榻而眠。
当第二天那女人来向她请安时,她惊恐的以为是见到了慕含烟,但气质不像,眼神不像,她才恍然明白过来为何云:然会动她,因为她们真的很像,从那天以后,她更加的恨云:然,恨慕含烟。
当时听到云然与那女人同了房的时候她还恶毒的想:看吧,就是铁石心肠地男子也会被人征服,她慕含烟算什么东西,云然再坚持,还不是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了。
但是见到琳儿时,她只觉得她的天蹋了,原来她的生活中还是少不了慕含烟的影子,而这影子更是要一直存在下去,在她抬头的时候见,低头的时候也见,连梦里都是她的影子。
琳儿胆怯地脸上浮现红晕,仓皇的神色也被母性的光辉所覆盖,“谢谢大少奶奶。”谢的同时她心里更是不安,这些日子待在铭泓院,她从下人嘴里以及刘纤柔嘲讽的言语中,多多少少知道了一点有关于慕含烟与云:然地事。
而在那天晚上,她更是明白自己只是慕含烟的替身,一直只是替身,因为云:然会失口叫她烟儿,会跟她说有关于慕含烟的所有事,每每听到,她心里就涌起疼痛,这痛是为自己、为:然也为慕含烟而痛,是什么样地孽缘才造就了他们如今的关系,她不想细想,就让她与他都活在自欺欺人的梦境中吧。
慕含烟笑了,虽然很勉强,“不客气,对了,凝霜,把东西给我。”
凝霜别扭的走过来,虽然小姐不介意了,但是她不会那么容易接受,毕竟…小姐为她受了很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