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空中,飞机安静而平稳地飞行,机舱内的乘客多数已闭目入眠。
余未莱也闭了目,却无法入眠,脑海中思绪万千。
事实证明,她已经没法不在意沈司珩了。
当意识到沈司珩可以死去的那一刻,几乎瞬间停滞的心脏告诉她,她有多么害怕,多么恐惧,她是真的在乎他。
一直束缚自己挺累的,她也不想继续跟自己较劲了,感情上的事情不管对与错,至少现在是不悔的,是心之所向的,纵使飞蛾扑火也会甘之如饴。
如果没有遇到那个人,孤独终老又如何?而一旦遇到那个人,千难万险又何惧?
余未莱慢慢睁开眼睛,水光在其中涌动……
求学生活简单而充实,除了早上吐一吐,目前也没什么特别的不适。
蔡蔡每天都会打电话来慰问她,李慧芳偶尔也会发消息叮嘱些注意事项,看起来似乎金贵了不少。
此后不过三五天,余未莱回到家,就见到了即便坐在轮椅却依然精神焕发的沈司珩。
“我来陪你。”他大言不惭且厚颜无耻。
她只是有点儿惊讶,想想也是理所当然,于是一点儿也没不开心,更没有气急败坏,甚至还很好脾气地偶尔帮他端茶倒水。
可沈司珩却不满足于此,腿脚不好吧,还竟想整些有得没得,这种情况下,还想同床共枕搞事情。
灯光旖旎,床榻之上,男人以奇怪的姿势居高临下。
“我可以的。”他不屈不挠。
“我不可以。”她避而远之。
他挑眉,“怎么不可以?”
“我怀孕了…”余未莱轻描淡写,脱口而出,“你的。”
时机很对,不需要酝酿、措辞、斟酌,顺其自然的就说出来了,一点儿也不尴尬。
沈司珩的身子一顿,不再乱动,侧躺在女人身旁,长臂轻轻地环住她,低声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这个反应,未免也太平静了,她完全猜不到他什么意思哎。
于是,她直接问出了口:“然后呢?”
“什么?”
装傻吗?怎么感觉他套路满满的头脑突然就不灵光了呢。
余未莱耐着性子,摸了摸自己平坦的小腹,再问:“孩子,你想要吗?”
沈司珩没有马上回答。
她等不及,受不了这会儿哪怕一秒钟的沉默,“没关系,什么都能接受,我就是想听听你的意思……”
“我的意思…”沈司珩重复了一句,“你觉得呢棉棉?你觉得我想不想要他?”
她摇头,坦言之。
“我猜不到,我不知道现在的状况下你会做什么决定。所以,你要明确一点儿告诉我。”余未莱停了停,“我没有主意。”
“棉棉,我想。”他的唇贴在她的脸侧,嗓音低沉,“我想要极了。”
听到这个回答,余未莱只觉自己深呼吸一口,安下心来。
“我很开心。”沈司珩接着说。
她笑了一声,“看不出来。”
他拉起她的手放在滚烫的心口处,让她感受掌心下的心跳急促而有力。
“我该怎么开心才算是开心?”他问。
余未莱转头看向他,想了想:“起个名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