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部最重要的一间VIp病房里。
干净整洁,窗明几净。
病床上安静地躺着一人,监测仪器嘀嘀作响。
床边有把椅子,沈夫人抚裙坐下,接过福婶递给来的热毛巾,轻柔的给床上的男人擦拭脸庞。
“今天感觉怎么样啊?”
床上的人双目紧闭,像睡着了,毫无回应。
“前天我到临江楼吃饭,厨子换了,手艺跟先前儿啊差太多了,要是你吃着,一准得拍筷子骂人。”
沈夫人一面照顾病人,一面说着话,平时无处倾诉的心里话,在病床上毫不伪装的吐露出来。
“昨天为了如韬的事儿大哥又来烦我,我站儿子这边不管吧,他就拿沈家祖训、老爷子的遗愿给我施压。可你那儿子的脾气性子,你还不清楚?”
贵妇人叹着气,将毛巾交给福婶,又给病人按摩手臂。
“我打算着提前退休,什么事儿也不管了。每天就陪你说说话,种种花,享受享受闲人之乐。”
病人面容安详,监测仪器上的心电图有规律的波动着。
“老耀,我对不起你。知道你喜欢孩子,可到现在都没让你子孙满堂。还记得你当初跟我说,等我们白发苍苍的时候,就坐在小院子里,给孩子们讲讲故事,做做游戏,满院的童声笑语,很快乐…”
“如今…”沈夫人眼中含泪,苦笑一声,“我只有司珩了。”
福婶站在一边悄悄地抹泪。
“唉,儿子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什么女人不好,为什么偏偏就是那丫头呢?我也不是什么老顽固,真是没办法接受啊。但凡不是那个丫头,他电梯里拉个女孩子领回家我都认了。”
沈夫人一番唉声叹气,愁眉不展又气又急。
“老耀,你说我怎么办?你给我支个招,回应我一声,行吗?”
病房安静如斯,冰冷的仪器声一下下敲击在脆弱的心房上。
护理人员推门进来,定时为病人做日常活动训练。
沈夫人站在一旁,望着此时毫无生气的丈夫,脑海里回想起他当年意气风发的样子,心中诸多感慨。
“太太,您说先生没什么异常却总不见醒…”福婶疑神疑鬼地说道,“是不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缠上了?”
“哪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沈夫人这么说着,心里隐隐犯起凉意。
“太太,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您想想,自从老先生过世,沈家一直不顺遂。先生多年不醒,小少爷他…”福婶差点儿犯忌讳,又及时止住话,“司珩不急婚事,沈家常年不添人丁,怎么可能兴旺啊。”
沈夫人叹口气,“我又何尝不希望人丁兴旺?他沈司珩给我这个机会吗?”
“太太啊,总有办法的。我先前给您提过的那位罗婆子,人称罗半仙,到她那处求个法子,一准管用。”
沈夫人先前是不信这种迷信的东西,可因来年纪大了,听福婶的念叨听多了,就开始半信半疑。
也是啊,当人遇到了用钱都无法解决得事情,总想找法子求安慰,孤注一掷,试试无妨。
主管医生得空送沈夫人出了病房,病情已说得很清楚,无需再赘述。
“您放心,仪器设备到位,我们会第一时间安排沈先生出院,细节上跟沈总有过沟通,院方会完全配合的。”
沈夫人点头,“辛苦,只要有希望唤醒他,我们都会做最大的尝试。”
“理解理解。临床证明,熟悉的生活环境与家人的陪伴是很有利于病人意识感知的恢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