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凌云也没多说什么,只让张小雪坐在她单车后面,一路载着她去了城郊的。。。。。。烈士陵园。
张小雪死劲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眼前两座带着红五星的崭新墓碑上,刻着的正是她很熟悉的那两个名字。
xxx军黄长军烈士、xxx军粟治华烈士。
“他们参军没几个月就遇上了猴子那边大举夜袭反攻。。。。。。。”
“听说黄长军刚刚到了猫耳洞没半天就被一枚弹片划开了肚子,他哭着喊着把肠子塞回去,但最后。。。。。。,在猴子进洞的时候拉了光荣弹。”
“粟治华和黄长军不在一个团,他是后勤兵,下山背水的时候被打穿了肺,直到到了地方他才发现自己中了弹,水箱里的水只剩下了大半,还是红的。。。。。抢救了三天,没能救回来。”
“说是十八岁,其实都是虚岁。。。。。。。”
钱凌云满脸都是泪,张小雪只是眼圈有些发红。
“他们其实参军后都给你写过信,还没来得及寄出,讣告就提前一步发了回来。”
两封没有邮戳的信,被钱凌云从书包里拿出来递给了张小雪。
张小雪的手是麻木的。
维也纳的奖杯、机场被采访的荣誉似乎在眼前这一排排的墓碑前显得是那么的可笑和微不足道。
张小雪一字一句的看完了两封信。
——这两个家伙,到了部队上还是这么胆小。
——也许是怕连朋友都做不成吧?
黄长军和张小雪是初中同班同学,粟治华和张小雪是幼儿班同学。
都算是她从小玩在一起的发小。
而如今他们留在世间的只是两座墓碑,这才一年不见。。。。。。。
张小雪和钱凌云两个女孩子在烈士陵园里一直待到夕阳落山才离开。
笑容憨厚的黄长军和粟治华的照片下,各自有一堆灰烬,那是张小雪现场写的回信。
趁着最后一丝余晖,钱凌云把单车踩得飞快。
坐在后座的张小雪忽然回头望向夕阳下肃穆的烈士陵园,嘴里忍不住哼出一首歌来。
“当你离开生长的地方,梦中回望,可曾梦见河边那棵婷婷的白杨~~。”
(这首歌被张小雪提前一年盗用了。)
“~~~每一棵寸草都忘不了你,日夜守望~~~。”
在这个刚刚改革开放的时代,有人奔向了沿海,也有人奔向了边疆,有人看到了这个民族无限壮丽的未来,也有人永远睡在了属于这个年代的记忆里。
张功高和李二秀很快发现了小女儿的变化。
以前快乐活泼娇气的幺女,不知怎么的一夜之间变得懂事了起来。
从来不肯自己打水洗脸洗脚的孩子,竟然学会了给爹娘端茶送水。
哟,看来这次回来祭祖成效很大啊!
市里电视台来采访小女儿,张小雪当着摄像机的镜头,没有弹奏她最喜欢的西洋乐曲,反而弹唱了一首新歌《热血颂》,惹得满场掌声不息。
再次回到京城,已经到了开学的前期。
张功高夫妇这才发现二女儿最近有些不一样。。。。。。回来的依旧很晚,但却喜欢时不时的发呆起来。
不妙,这是有情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