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今天真就不去上班了?”鹿溪看着和她一起走进单元楼的商礼,“要不你现在去吧,平白无故请假多不好。”
“我等会儿就去,现在送你上楼。”商礼戳了下鹿溪因为熬夜有些憔悴的眉心,“医院那里,你不用再担心什么,我找人盯着,你好好地睡一觉。”
“盯什么盯。”鹿溪攥住他的手,瞪他,“你可别到处欠人情,我妈自杀主要是为了让我妥协,但我今天的态度十分强硬,再说又有王建兴陪着,她也不舍得二次自杀,所以不用盯,当然更不用给她提供任何的便利。”
不是鹿溪心肠硬,而是鹿玉梅自己作死,鹿溪憎恶鹿玉梅轻视生命玩弄生命,生命本就脆弱,又如何经得起反复的践踏和折腾呢!
两人进了电梯,气氛有些沉默。
电梯里没有其他人,这个时间段,大部分人都已经上班。
鹿溪脑子里晕晕乎乎,她后脑勺轻轻靠在电梯壁上,好半天没听到商礼说话,她心里不由一沉,扭头看他,忍不住问:“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的铁石心肠?”
如果她和鹿玉梅的情况放在一般不知情的人眼里,肯定会觉得她鹿溪怎么能这么残酷无情地对待自己的母亲呢!
可商礼是知情的呀,他该知道比起鹿玉梅的步步紧逼丧心病狂,她鹿溪已经做得足够仁至义尽了。
“你这小脑袋里面成天都胡思乱想些什么玩意儿。”商礼被鹿溪的敏感弄得哭笑不得,“我刚刚只是在想,你妈妈自杀的目的没有达成,接下来估计会改变策略。”
虽然他不是很了解鹿玉梅,可根据鹿玉梅以往的表现,肯定会对鹿溪纠缠一辈子,哪怕你死我活,也不可能轻易放过鹿溪。
“我知道。”关于这一点,鹿溪深以为然,她妈妈就是这样,一计不成再来一计。
“不过没关系,她想怎么玩,我奉陪到底就是了。”
鹿溪摆出一个没什么大不了的表情,“况且以前那么艰难的日子我都撑过来了,以后岂不是更加应付自如。”
商礼看鹿溪努力强颜欢笑的样子,知道她无所谓的背后,掩藏着早已堆积如山的汩汩血泪。
商礼不自觉地将鹿溪扯进怀里,大手轻轻揉着她僵硬的后脖颈,他胸腔起伏得有些厉害,那些他不曾参与过的鹿溪的水深火热的时光,也不知道她这瘦小单薄的肩膀,究竟是怎样为自己撑起一片天的。
“鹿溪,以后我会陪着你,不管发生任何事情,我都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鹿溪笑了,男人低沉的声音许下动听的诺言,他胸膛宽厚,臂膀结实,好像不管前行路上的风雨有多凶神恶煞,他都能毅然挡在她的身前,让她不受任何风雨侵袭。
回到家,鹿溪浑身粘腻,她都觉得自己已经臭了,也不知道刚刚抱她的商礼闻到了没有。
“你在家好好休息,等睡醒了给我打电话,你不要一个人单独去医院。”商礼怕鹿溪一个人单枪匹马被欺负。
鹿溪感受到他的担忧,便乖顺地点头,“好,我醒来给你打电话。”
“嗯。”商礼满意地笑了,“去休息吧,我等下也要去公司了。”
“好。”
鹿溪回屋后洗了个热水澡,头发吹了八成干就一头栽进床里,很快睡了过去。
……
这一觉,意外的踏实,没有任何噩梦侵扰,鹿溪是被持续不停的电话铃声叫醒的。
她睁开酸痛的眼皮,虽然睡得不错,但眼睛还是有点难受。
坐起身缓了几秒,这才伸手去捞床头柜的手机。
拿过来一看,才发现是文玉给她打的视频电话。
鹿溪下意识往身上扫了扫,睡衣倒是挺得体,就是不知道头发乱不乱。
她晃了下脑袋,拿着手机进了浴室,对镜打量自己,用梳子梳了梳炸毛的头发,又看看自己微微浮肿的眼皮,形象也不是多么糟糕,她这才接通视频电话,抬腿往客厅走。
“嫂子,你妈妈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你还好吗?”电话一经接通,就听到文玉着急的声音传来,鹿溪还没有完全清醒的脑子一下子就像被冷水浇过,太阳穴嗡嗡乱跳,文玉是怎么知道她妈妈的事情的?
“嫂子,我想过去陪你。”文玉戴着红色假发的精致面孔,一脸关切地看着鹿溪,“嫂子,你看上去好憔悴,眼睛都肿了,我过去找你好?”
“你说的我妈妈的事情,是什么事情?”鹿溪假装不明白,万一弄错了怎么办。
“啊?嫂子,就是、就是你妈妈昨晚不是喝安眠药自杀了嘛。”文玉说到后面,语气不自觉地放轻,生怕引鹿溪伤怀似的。
鹿溪有点丢脸地紧蹙眉头,“你是怎么知道的?商礼跟你说的?”
“不是,我礼哥才不会跟我说呢,是我一个朋友的远方亲戚住院了,我朋友人在国外,一时回不来,让我帮他给他的亲戚换个病房,我原本是托手下去办的,结果手下拍来的照片里有你妈妈。”
鹿溪:“……”
这可真是太巧了。
“嫂子,我就是好奇才调查了一下你妈妈为什么住院,结果……嫂子,你别生我气,我、我现在就过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