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对那个相貌平平的窝囊废丈夫,她自也是看不上的。
可她看不上是一回事,他主不主动来找自己,又是另外一回事。
总之诸事不顺的云玉菀,此番抓住了这样的机会,自然不会放弃。
高低得过来将顾明棠羞辱数落一顿。
可顾明棠若在意,她此行目的也算是达到了。但顾明棠根本丝毫不在意,她不免就有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的无力感。
见眼前之人被自己这样羞辱,也仍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云玉菀立刻就恼火起来。
“你就真的这么不在意?”云玉菀说得咬牙切齿,“还是你在装!在忍!”
顾明棠道:“自然是不在意。或者说,不意外。”
本来云玉菀没有主动找上门来,顾明棠也懒得费精力去主动找她麻烦。可既然她主动寻上门来了,又是不怀好意,顾明棠自然也不会让她。
“大嫂与其有功夫在这里说我,倒不如想想你自己。”顾明棠把矛头朝她指了过去,问她道,“大嫂屋里的姨娘怀了身孕,即将临盆,嫂嫂该很忙才对。怎么会有空,过来同我说这些呢?”
这个小妾,便是当初云玉菀想要送到傅定床上的。
是傅定将计就计,给送到了傅寅床上。
没想到,傅寅对这个妾还不错。所以,没多久,就怀有身孕。
云玉菀其实无所谓,左右他结发之妻那魏娘子已经给他留了两个孩子。就算日后她诞下子嗣来,也是占不到嫡长的位置,难道,还惧怕一个小妾所生的庶出吗?
只是,她不在意是一回事,可这样的事发生,自然是要膈应到她。
此番被顾明棠拿来说,云玉菀心中十分不爽。
见她轻易的就被自己三言两语给激怒,顾明棠便不再搭理,只转身离开了。
。
邵景峰每个月都会来探望妹妹一次,无论严寒酷暑,从不曾有过例外。
这日,自然也是如约而至。
想着那日女儿过来在她面前炫耀的情景,邵清瑶便问兄长:“那章家小子当真封了将军?”
邵景峰点头:“立了些军功,朝堂上被陛下夸了几句‘年轻有为,必成大器’这样的话,如今在京中,倒是颇炙手可热。只是……”有关外甥女同章家这位四郎和离一事,邵景峰一时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告诉妹妹。
原还抱有希望,觉得是女儿诓她的呢。现在得到了哥哥的亲口证实,邵清瑶悬着的一颗心彻底死去。
她咬牙切齿,恶狠狠道:“死丫头,倒是有些福气。”
听妹妹这样说,邵景峰似才突然想起来,似乎妹妹同外甥女一直母女不合。
既如此,邵景峰也就没有再瞒着妹妹,便据实把章家四郎同外甥女和离一事,告诉了妹妹。
却没想到,妹妹听到后,竟意外的十分激动。
“你说什么?和离了?”她音量拔高了许多,哪怕是在这阴暗的地牢中,也清晰可见她脸上的喜色。
其实邵景峰不太明白为何妹妹对外甥女会如此,但他也没有多问,只是点头道:“是,和离了。”他说,“那章四郎原以为是个老实的,却没想到,出门一趟,竟外头带了个女人回来。”
“原男人纳妾也属寻常,可这章四郎却不肯纳那个女人为妾,坚持要迎娶为妻。一个男人只能有一个妻子,既下定决定要把妻子之位给那个女人,自然只能和芍丫头和离。”
邵清瑶原是心里高兴的,可当听哥哥亲口说了缘由后,突然心里升起一股子酸涩感来。
倒不是为了女儿,而是为她自己。
想当初,若顾呈砚但凡有这章四郎半分的魄力,她也不至于会沦落此地。
想来也是可笑,她为妾时,被正妻欺负。到了她女儿这儿,便成了做正妻的被欺负。
如此一想,邵清瑶倒也没再那么的幸灾乐祸。
“顾家呢?”她问,“顾氏女受如此欺辱,难道顾家对此不闻不问,就由着他们家的女郎被人家欺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