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书自然是极重要的事,但他毕竟还小,暂还无学业压力。那西川先生也说了,不建议死读书。若人只会读书,怕是会读成了只会掉书袋的书呆子,也不好。”
岳氏能理解女儿的意思,于是立刻说:“你这样的想法自然是极好的,你若想去,便带你弟弟去吧。到时候,娘会多派几个人跟着你们。”
顾明棠起身:“是。”
。
到了三月初一这日,顾呈砚、顾昇父子才从家里出发,顾明棠、顾易姐弟备下的车,也立刻从宁安侯府的某处偏门离开。
悄悄的,一路尾随在顾呈砚、顾昇父子之后。
出了城,见那父子二人再不往前去,而是停歇在了城门口处,顾明棠也赶紧命车夫停车。
顾明棠心里也猜度着,想该是他们同傅定约见在了这里,所以暂停在了这儿等傅定。
不出她所料,没等多会儿功夫,就见那道算略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眼前。
傅定是只身一人,策马而来的。
顾明棠同自己父兄等候在了城门两边不同的角落处,才瞧见傅定于城内打马而出,就见他父亲狗腿似的,赶紧弓着腰迎了过去。
而顾昇呢,虽没有父亲那般的卑躬屈膝,但巴结之意也是极明显的。
顾明棠耐心着静坐马车内,双手捧着脸,只安安静静看着车外的那一出好戏。
顾呈砚一如既往的,用他见上峰、见那些位高权重之人时的姿态来见傅定。
先是弓着腰快步迎到傅定跟前,之后,走到了跟前后,又双手抱住,深深作揖道:“下官见过公子。”
顾昇也紧随其后,立刻拜见道:“顾昇见过公子。”
傅定虽瞧不上这宁安侯的一些做派,但却也没有为难,只抬了抬手,虚扶了一把道:“宁安侯客气,快请起。”然后看向一旁顾昇,也冲他点头说,“顾大公子也不必如此多礼。”
父子二人一同直起身来后,顾呈砚这才朝傅定身后去看了看。见他似是只身一人来的,不免好奇:“公子您此番出城来,身边都不带几个人吗?”
傅定说:“很多事情习惯了一个人。”
“是是是,公子您所言对极。”顾呈砚随口应承着。
但其实心里想的却是,如今正是多事之秋,他又是这样的身份。在京里时都不一定安全,何况这出了京城的大门呢?
他这不是主动去给他的那些死敌送人头吗?
且他又是肃王之子,难道不该更加的自重身份吗?
但又想着,眼前这肃王之子是个极有手腕和本事的。或许,不论发生什么危险,他都有信心能得以自保呢?
这样想着,顾呈砚心里倒也踏实了些。
有他在,就算遇到再大的危险,也都不算危险了。
“公子,您请。”顾呈砚伸手相邀,示意他先请。
傅定倒没客气,只略略颔首后,便双腿夹了马腹,先顾家父子一步朝前去。
突然的,傅定目光朝某处探索了过去,正是顾明棠姐弟所在之处。
而这时候,顾明棠已经放下了车帘,人也又重新坐正了。傅定望过去时,瞧见的,只是一辆慢慢晃动的马车,并未瞧见任何人。
但因从一开始就关注到了这辆车,所以一路上,当发现这辆车是一直跟随在他们身后时,傅定自然多留了个心眼。
明着,傅定身边是没有人。但暗中,却是有人一路跟护在傅定身边。
所以,有关身后所跟这辆马车到底是什么情况,傅定的人自然打探得一清二楚。只待得一个机会,好禀于傅定知晓。
顾呈砚不知道傅定是直接就单枪匹马出城来的,他平日里但凡出行又都是乘坐马车,所以,这次自然也没例外。
可既贵人是骑马出行的,若他再同儿子一起乘坐马车同行,不免有些失礼数。所以,顾呈砚便命家丁从马车上解下一匹马来,命儿子陪贵人一同骑马,他则继续乘车而行。
一路上,因一直有顾昇守在身旁,傅定的人倒不好明着把情况禀于他知晓。但暗中,却是趁顾昇没在意时,投了个石子过来。
顾昇虽有才学,却不擅武术。所以,傅定主仆间的这些小动作,哪怕是发生在顾昇眼前的,顾昇也丝毫不知情。
石子外自然是裹了张纸的,而纸上,则写的是暗卫想向傅定汇报的事情。
只寥寥几个字——顾家二小姐,但傅定却是什么都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