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章老夫人愣住。
这个孙儿她是再了解不过的,虽不多成才,但却为人老实。外头那些花花公子的行径,不像是他能做得出来的。
何况,他一心扑在顾家大姑娘身上,只等着顾家姑娘及笄后成亲。又怎么会,突然的,招惹外头那些不干不净的女人呢?
难道,是有人设局,算计了他?
也不无这种可能。
“走!有什么事,咱们回家去说。”章老夫人也不再打骂章敬遥,只严肃着转身,先登了自家马车。
章敬遥仍恋恋不舍,一步三回头的望着身后的朱红色大门。
还在巴望着奇迹会出现。
巴望着那道门会突然的大开,然后顾大小姐从里面走出来。告诉他,她相信他,她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只可惜,直到他登了车,也不见顾家大小姐来找。
坐进车里后,章老夫人沉着脸,严肃问起来:“今日之事到底是如何发生的,你把你记得的一五一十说来我听。”
此刻侯府里,在府医的针灸下,顾老夫人悠悠转醒来。
顾呈砚岳氏,包括隔壁的唐氏,再有老夫人的几个孙儿孙女,这会儿都候在她老人家屋内。
老人家一醒来,就瞧见跟前好几张脸。
自然还记得刚刚自己为何晕过去,她忍着那股子怒气,强撑着说:“二郎你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顾呈砚也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这会儿见母亲只单独留了自己,便赶紧说:“母亲,您还需身子为重。”
“都出去!”老人家发火。
唐氏立刻说:“母亲,您消消气,纵是天大的事儿,也不如您的身子要紧。那我们就先出去候着,我们就在外厅,您有什么事儿,只管吩咐就是。”
岳氏也连声附和着:“是啊母亲,我们不走远,就外头候着,您有事知会一声我们就来。”
眼见着身边的人一个个都退了出去,顾呈砚更是心里慌得两股颤颤,只差立刻双膝一弯,在她老人家床边跪下了。
待得其余一众人都走了后,老夫人强撑着身子要坐起来。巧丹玲珑两个侍女见状,立刻都靠到床边来。
细心体贴的给老人家身后垫了大引枕,然后又都识趣的退去了一旁站着。
老夫人呼哧呼哧喘着气,虽愤怒,但此刻身上却无多少力气,只能虚弱着问:“你可知你今日犯了怎样的大错!”
顾呈砚却不觉得自己有错,只硬着头皮道:“儿子也是为了自己女儿好,虽手段不磊落,但儿子的这份爱女之心,却是苍天可鉴的。”
“你为了你女儿去害别人家儿郎的清誉,难道,别人家的儿郎就不是人了?就不是人家的亲儿子了?人家就活该被你退了亲,还被你这样陷害、受这份屈辱?你当真觉得这章家是傻子,是好欺负的?”
顾呈砚倒的确是没太把章家放在眼里。
之前没好意思直接登门退亲是晓得自己理亏,如今有了由头,名正言顺了,他也就不怕章家的了。
“母亲难道怕章家?”
“怕不怕的另说!但这件事情,是你的错。”老夫人语气加重。
顾呈砚沉默,不说话了。
瞥了他一眼,老夫人脸上尽是失望之色,只见她摇头叹息道:“昧良心,遭天谴,这只是其一。其二,你这计谋如此之拙劣,但凡有人仔细去查了,一查一个准。你空有这样的野心,却无这样的手段,你这是给顾家招祸事!”
顾呈砚却没想过这个。
“这、这事在潘楼,大家有目共睹的,都看到了是那章四郎玩女人。口口相传下去,不消一日,整个京城肯定就传的全是他章四郎的风流韵事。我们先下手为强,章家的吃了这个亏,难道还能翻出浪花儿来?”
老夫人:“你行事如此缺德,把人家给逼急了,你觉得人家会当哑巴什么都不说?你这是欺人太甚!既要退亲,又要把责任往人家身上推。你的这些丑陋行径,但凡揭露了,你日后在京城里又还有何立足之地?”
“你以为主动去章家提退亲丢人,自作聪明的搞下这些事来。殊不知,这才是自掘坟墓。”
“往后,咱们家哥儿姐儿的亲事也都不必再议了。左右已经什么名声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