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倒是不假。”老夫人点头,认可了嬷嬷的话,“如此的话,相比起来,这云家的竟还不如章家的。”
“那……徐家的呢?”老夫人问。
嬷嬷笑:“这位徐家公子……奴婢可琢磨不透。他心思藏得比较深,奴也看不出什么来。”
顾老夫人难免叹气:“竟就没个十全十美的,这棠丫头的终身大事,怕是有得磨呢。”
嬷嬷也跟着惆怅:“二小姐的终身大事,到如今这一步,的确是有些难。倒不为别的,只是有云家、徐家在前面挡着,旁人家就算看上了二小姐,有心求娶,也未必敢。”
“而如今,上京城里的这些事儿,乱糟糟的。一时间,把咱们二小姐推到了舆情的中心,咱们二小姐当真是百口莫辩。如今京里传成这样,旁人家会怎么看?”
“自古以来,像这种‘两男一女’的轶事,素来都是女郎吃亏。可最冤枉的,是此事自始至终,咱们二小姐都是无辜的。从一开始被无辜算计,后又被牵扯到这些乱七八糟中来……唉,奴说句难听的,二小姐遇到这二位,当真是倒了大霉。”
那云家公子就不必说了,自不是什么良人。可徐家公子呢?
不管徐家公子之前做出那些事去算计云公子的初衷是什么,可改变不了的事实是,到头来,他也的确是害了他们家二小姐。
他当时设局算计云公子的时候,就该想得到云家会予以反击。
如今云家反击了,却把他们家干干净净的二小姐也拉到了这场所谓的“二男争一美”的舆情中心去。他们家姑娘清清白白的,却叫同这些人混为一谈。
知内情的,自然知道是只是议亲的关系。不知内情的,还以为自家姑娘同时勾搭了这两位贵公子呢。
叫他们家姑娘往后的名声怎么搞?
一个二个的,竟都这样的不靠谱。
嬷嬷想得到的,顾老夫人何尝想不到呢,只听她老人家唉声叹气说:“所以说,‘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想当初,徐、云两家同时登门求娶棠丫头时,我们还高兴呢。现在回头去想想,尽还不如没有这样的事。”
嬷嬷知道,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最重要的是面对,是想法子克服眼前困难,而不是伙着主子一起悲春伤秋。
所以,嬷嬷立刻又积极起来,道:“您老人家方才不也说了吗?叫‘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眼下看似是困局,但未必没有柳暗花明的时候。而且,您不是常说,人还是需要历些事、需要磨砺磨砺才好,太过一帆风顺的人生,撑不起事儿来。”
就比如说侯爷,正因年轻时凡事都有其父兄顶着,这才养成了他如今胆小怕事的性子。
顾老夫人:“话虽这么说,可棠丫头毕竟是女孩儿。女孩子家家的,尤其是生在咱们这样人家的女孩儿,就该娇养着。若是易儿经历这些,我是不心疼的,可棠儿……”
嬷嬷不免又说道起来:“那您老人家这样说,也是不对的。女孩子家怎么了?女孩子有些时候也不比儿郎差。尤其是咱们家二小姐,奴婢觉得,她日后是能办大事的。”
能办大事,这自然是说着哄老夫人高兴的。但嬷嬷心里也的确觉得,家里二小姐自年初开始,便越发的稳重懂事起来。
这才不过不到一年的光景,她就成长成了这样,往后还有那许多的日子,难道还不能成些大事么?
“至少,比起您老人家来,怕是不输。”嬷嬷笑着说。
顾老夫人自己也在心里琢磨了番,细想想后,也深觉嬷嬷所以极对。
“咱们顾家如今走到这一步,是没什么指望了。若棠儿日后真能成个什么事儿,那也是咱们宁安侯府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