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沛的意思很明确,这件事情上,虽然是经顾二小姐之口传出去的,但顾二小姐不是存心想这样做的。一来的确是有过这样的事,顾小姐并非捏造事实,胡乱往他们兄妹身上泼脏水。
二来,她之所以这样做,也是当时被逼之下的无奈之举。若非当时三妹妹去找她,想她也不会主动在大庭广众之下说出这些话来。
最后,他浑浑噩噩过了好几年,如今总算是知道自己要什么了,也知道自己接下来该怎么做了……这一切,可都是顾二小姐功劳。若非有她,自己如今说不定还活在一日日的内耗中,仍不可自拔。
所以,看在这些上,也还望父亲能体谅宽容,别再同她一小辈、一小女子计较。
云国公也不是蛮横不讲理之人,在同儿子一番深谈之后,他心里的怒火也消下去了些。
眼下既然事情已经发生,最重要的还是解决问题。至于别的,之后再清算不迟。
“既然你极力护着那个丫头,为父也不会非要同你作对。只要那个丫头后面不再来招惹我们云家,为父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此事上不再追究。但,难道,你就打算由着那些人去说嘴?你身为男儿,名声可以不去在乎,但你妹妹的呢?”
“菀菀她清清白白的一个女孩子,她自始至终可都是无辜的。她不知道这么多年来你的心思,也不知道你和那顾家丫头之间的恩怨。虽略有蛮横,但心却是善良的。这件事上,为父的意思是,不能叫她受一丁点的委屈。”
云沛点头:“还请父亲放心,儿子哪怕是舍了自己,也得保全妹妹名声。何况,如父亲所说,此事上,三妹妹是再无辜不过的了。”
云国公却说:“此事上,你必须想个两全之法,就算为保全你妹妹,也不能以舍弃你为代价。”儿子前程无量,怎可叫他自毁前程?
他绝对不允许。
若实在是没法子,想不出个两全之法来,那也只能在那顾家丫头身上做文章了。
到时候,就把一切都推到顾家丫头身上去,说是她胡编乱造胡言乱语,是她在婚事谈不拢后背刺了云家。
但心里想的这些,云国公此番自然不会告诉儿子。
“你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做,为父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云国公起身。
此番态度,同方才来时的又不一样了。
云沛起身恭送:“儿子送父亲。”
云国公朝他摆手,示意他不必相送。他自己负手踱着四方步,走到门口时,又回过身来,交代:“明年春闱之事,为父望你能真正放在心上。”
这件事情,云沛并没敷衍父亲。他既提了,自然正是打算这样做的。
所以,见父亲又再提起,云沛立刻保证道:“父亲放心,此事上,儿子必然全力以赴。”
再次得儿子保证,云国公心情又更好了些。
只点头,连声应了几个“好”字后,才又继续离去。
父亲走后,云沛心里也略松了口气。
至少他算是说通了父亲,目前闹出来的这件事上,他不会再动手去为难顾家、为难顾二小姐。
至少目前不会。
所以,云沛眼下当务之急要做的,倒不是准备春闱考,而是得想法子怎么把这件事平息了去。
得既把事情给平息掉,又争取将对所有人的伤害都减到最低。
若真必须要伤害一个的话,那就由他一个人来担着吧。
云沛思来想去,觉得为今之计,他若想尽快的去解决这件事情,也只能自污来保全另外两个了。
这般想着,云沛不免也活动了起来。
潘楼里摆了酒宴,宴请了平日里走得比较近的几个朋友。
这件事如今传得上京城里几乎是人尽皆知,这些勋贵人家的公子哥儿,自然不可能不知情。
所以一到宴席上,便立刻等不及了般问起云沛来:“云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又说,“看你如今还能摆宴请我们吃饭,想来是没什么事?”若真有事,怕是早躲在家中不愿出门见人了,又还怎会大张旗鼓的摆宴席请客。
何况,瞧他气色也还不错,应该是不曾为这事着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