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生不一样。
这一世早早的撕破了邵氏母子的假面,他们早已成了敌对的关系,她自然得事事关注邵家那边的动静。
这样的事,根本都无需去向自己父亲打探,只差人去外头稍稍打探一番,就能知道到底情况如何。
邵家之前住过的府邸,自从邵家被抄家后,那府邸便就一并查封了。如今,封条被拆,天子又命人来打扫一番,自然又焕然一新,颇有从前邵家还是盛况时的景象。
而得知邵家今日即将抵达京城的一大早,顾呈砚便一早就穿戴齐整,然后亲自去了衔香院接邵氏,打算带着她一并去城门口迎接邵家老小。
邵氏听了儿子的话,这些日子一直不哭不闹的,好好的静养在衔香院内。如此这般的好好调养了一个月,虽说回不到之前容貌的巅峰,但这张脸总也不难看了。
至少不像之前那样,那么的吓人了。
临走之前,邵氏对着镜子左照右照,照了好久。最后,才在顾呈砚的催促下,离开了铜镜。
二十年过去了,她也不再年轻,如今更无美貌。
这个样子过去见父母兄长,怕是他们都得要认不出自己来了。
想到自己这些年所受委屈,邵氏忍不住红了眼眶。
但现在还不能哭,得忍着。还没见到父亲母亲,她不能哭。
顾呈砚陪着邵氏一起坐马车后,顾昇则于马车旁骑马相随。仲秋的早晨,街上一如既往的热闹,宁安侯府马车晃晃荡荡行驶在官道上。
快二十年过去了,邵姨娘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心是这样的平静,这样的踏实。
从前她得靠自己谋划,如今,她有娘家可靠,就再没什么可怕的了。
这就是娘家给她带来的底气!
顾呈砚等人先到的城门口,大概等了有一会儿功夫,便见不远处有辆马车晃晃荡荡行驶过来。
顾昇眼睛最尖,立刻眺望起来:“似乎是外祖他们。”其实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只是他也急切着想快点见到外祖一家,所以心里巴望着这就是。
顾昇只是这样巴望着,但当马车越靠越近时,越看越像。所以,顾昇索性也不等了,立刻跑着迎了过去。
邵姨娘也很是激动,也随着儿子动作一并追了过去。
顾呈砚见状,自然也跟上。
马车里的人自然也时刻在关注着京城方向的动静,瞧见前方有人向着他们跑来,猜度着像是谁,于是也立刻把车帘撩开。
直到近到彼此都走到跟前来了,双方就这样望着对方,也一时不太敢相认。
邵姨娘不敢认父母兄长,同样的,邵家夫妻父子也不敢认邵姨娘了。
在他们记忆中,这个女儿妹妹还停留在十六七岁时。可眼前姿色平庸的中年妇人,同记忆中的少女,似乎并无多少相似之处。
还是邵姨娘率先哭起来,扑倒在自己母亲邵夫人怀中时,邵夫人才也紧紧回拥着邵姨娘。
但仍是有些不敢信,只一个劲问:“清儿?是我清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