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顾昇倒也理直气壮,问:“还请夫人明示,我娘到底做错了什么?值得你这般磋磨于她!”又说,“不管她做错什么,我身为儿子,都愿替她受罚。”
之前有自己阿娘昧夫人嫁妆银子一事,顾昇就觉得,再严重,左不过也就是这样的事了。
若阿娘有错,侯府又非得追究的话,那可由他来受这个罚。
但邵氏却显然不愿儿子说这些,于是她立刻阻拦:“这与你什么相干?娘什么也没做,无需你替我受罚。”又催促,“你若真为阿娘好,就赶紧回书院去。你好好温书,来月争取蟾宫折桂,这才是对你、对我,对我们母子的好。”
“你现在这般意气用事,又能成什么事?少不得是白挨了打骂,还耽误了考试。你若聪明,现在就赶紧走。”
可邵姨娘越是这样,顾昇便越是不肯走。
同时也很好奇:“娘,到底发生了什么?您为何要一反常态的撵儿子走。您到底做了什么?”
“娘什么也没做。”儿子面前,邵氏始终守口如瓶。
当年的那件事,女儿知情,但儿子却是不知情的。
邵氏之所以瞒着儿子,也正是怕将来有朝一日东窗事发了,儿子可以置身事外。
他既不知情,就不存在参与了其中。所以,若事败了,也牵连不到他身上去。
他尚可以明哲保身。
邵氏母子的互动,岳氏是看在了眼中的。她也会认真的看,看这件事上,这位侯府的大公子到底有无参与其中。
若有的话,来日待易哥儿回家,再清算这件事时,自也不会放过顾昇这个侯府大公子。
顾昇并不知当年之事内情,所以,自然是怎么想都想不到事情竟会那样的大。
顾昇心里好奇到底是什么事,但邵姨娘却显然不会说,只一个劲催着他走。
如此来回拉锯了几次,岳氏也懒得再看他们母子在这里上演母子情深的戏码了,于是就说:“说起来,此事与大公子息息相关,大公子想彻底摘干净,也是不能够的。”
可邵氏护子,却立刻辩驳道:“这事我儿并不知情!夫人也妄想把我儿子牵连进去。”
岳氏:“知不知情的,他也是受益者。何况,他知不知情,又岂是邵姨娘你一句就能撇得清楚的?”
邵姨娘恶狠狠望着此刻端坐廊檐下的岳氏,唇齿几乎咬在了一起,她双拳更是攥得紧紧的。
“我知道你们母女打的什么主意,但你们休想害了我儿!”又搬出自己母家邵家来震慑,“如今你们是威风了,可也得想想来日。来日我儿子受封了世子,我母家邵家又归了京,你们还敢这样嚣张吗?”
“你们母女不顾往后,如此的折辱于我,怕是真不想好好过余生了。”
岳氏明知将来邵氏一族归京后,自己日子或许会艰难。但眼下不先为儿子出了这口恶气,她实在心里不舒服。
至于以后会如何,那是以后的事!
若眼下就畏首畏尾的,来日等她的大靠山回来了,岂不是更没有机会了?
所以岳氏道:“现在打你就打你了,你能怎样?你若真有本事,现在就不会跪在我的庭院里,任我折辱了。”
“至于你们邵家……不错,是被天子免了罪,可能不能回到二十年前的盛况,得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