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父子,何需如此?倒是生分了。”
顾昇则低着头:“父亲为儿子殚精竭虑,如此一片爱子之心,儿子是有看在眼中、记在心上的。儿子知道父亲在儿子身上寄予了厚望,儿子也会努力读书,不辜负父亲对儿子的深深教诲。”
顾呈砚则轻叹一声:“为父这辈子算是就这样了,再不会有什么大出息,咱们宁安侯府,在为父手上是中兴不起来了。所以,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你身上。”
“昇儿,你定要争气些。为你自己,为为父,也为邵家。”
就算父亲不说这些,顾昇自己心里也有数。顾昇是个挺要强的人,他心里也有远大报复,他想要位极人臣、出将入相。想有功名、有政绩,日后载入史册,留名青史。
正因顾昇是有着如此极高抱负之人,所以,对父亲的平庸,他是瞧不上的。
从前就瞧不上。
只是他是父,他是子,他往后至少有一段时间还得仰仗他而活,所以不得不对父亲恭敬。
而如今,邵家起复,他有了外祖一家为靠山,再无需只仰仗父权而活。所以,对父亲,他的态度自然也在慢慢改变。
。
父兄被赦免流放之罪,先召回京,再行安置。
虽然父亲当年的官位如今早被他人占据,父亲回来也不能官复原职了。但邵氏心里一点都不慌。
只要父兄能无罪,且是圣上亲自赦免的罪。那么在他们回京之后,圣上对其自有安排。
哪怕不能官复原职,但只要邵家的宅子能要回来,邵家当年被没收的财产能还回来,只要父亲能再谋个官……一切就比原先要好太多。
那日,顾呈砚是歇在的邵氏这里。之后的几日,顾呈砚为显雨露均沾,新欢和旧爱都不辜负,顾呈砚是一边留宿一日。
可如今的邵氏,却显然再瞧不上顾呈砚的这点恩宠了。
甚至有几回,她还会大度的劝顾呈砚多去白鹭院柳氏那里。
人逢喜事精神爽,邵姨娘一改往日的萎靡不振,如今倒饶有兴致的养了几株荷在自己院子里。
从前从不会去紫云堂请安的,如今,倒也往那边跑得勤快了。
岳氏心里虽不快,一点都不想看到她在自己面前晃。但想到女儿的那些话,岳氏又只拿她当个玩意儿,逼着自己不去在意她。
邵姨娘过来,倒也不说什么。因为她知道,如今只需她坐在那里,根本不需要说什么,也一样能恶心到岳氏。
散了后,岳氏还没说什么呢,她身边的嬷嬷先为主子打抱起不平来。
“什么玩意儿!再横也只是个妾,还妄想踩到正室头上来。就算他们邵家被免了罪,难道,她邵姨娘还能因此妾变妻吗?”
“不说侯爷不会那样做,便是侯爷糊涂,老夫人也不糊涂。以妻为妾,以妾为妻,这传出去可是笑掉大牙的事。”嬷嬷宽慰岳氏。
岳氏虽装着不在意,但这么大的事,她不可能真一点不在意。
这会儿才应酬完邵氏,岳氏也有些累了。虽知道嬷嬷是好意,但她也没心思去搭理她的话。
只说:“范嬷嬷,我乏了,扶我去屋里歇着吧。”
范嬷嬷立刻过来扶岳氏,并还劝着:“夫人可万要宽心,这邵姨娘如今这般,就是故意来膈应夫人您的。您若真为此气着了自己,可就是着了她的道儿了,不值当。”
“我明白。”岳氏只简单的这三个字,再无别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