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昇离开后,顾呈砚在屋内踌躇了好久,正当他下定决心来衔香院时,突然有人来禀,说是槐花巷那边出了点事。他人已经在来衔香院的路上了,是半道上被截走的。
顾昇如今往槐花巷去的多,明显心思也更多的都在那边。
所以,当听得是那边出了事后,顾呈砚一时也顾不上再继续往衔香院来,直接一刻也等不得的立刻出了门。
邵姨娘虽然一直在和丈夫较劲、置气,也一直宽慰自己说儿子可靠就行,丈夫靠不住就靠不住了。但在她心里,未必真的是彻底放弃了顾呈砚这个丈夫。
私下里,也会派人盯在丈夫书房附近。但凡那边有什么风吹草动的,都让禀来与她知晓。
这些日子,丈夫日日早出晚归。原以为是公务上有事忙,也没太放在心上。
但这会儿,听丫鬟来禀,说是侯爷已经回府来了,大公子还去找了侯爷,侯爷本来已经往衔香院这边来了。可侯爷身边的福康突然跑过来说了些什么,侯爷当时脸色就变了,然后急急出了门去。
福康,邵姨娘自然是知道的,最近几年才得丈夫提拔,留在身边贴身侍奉的。
说他是丈夫的亲信、心腹,也不为过。
但他却不是管家,只是府里头没什么头衔的普通小厮。
若是侯爷公务上有什么事,衙门里来人找,想必接待的都是穆管家,然后再由穆管家禀告到顾呈砚这里。
今日却是福康急急来找,想必就不是公务上的事。
再联想到这几日顾呈砚日日早出晚归,邵氏心中不免有了个猜测。
当年她彻底委身于顾呈砚,下了决心要给他做小时,顾呈砚也是这样,常常出门去陪她。
他应该是在外面又有女人了。
想到这里,邵氏不免心紧了些。这个结果,是她万万想不到的。
她自信顾呈砚对她是真情实意,所以就算吵架,也只是一时的。
就算她们吵得多了、疲了,他最多也只是越来越冷待自己,不理自己而已。不管怎样,这都是他们两个人之间的事。
她从没想过,有一天,顾呈砚会在外头另有一个女人。
而且,还是在她吃苦受难的时候。
她难以想象,在她挨了那样一顿打,又被老夫人派人来搜家侮辱的时候,他是如何做到对自己无动于衷、丝毫的不关心,如何的做到在外面风花雪月的。
她想过顾呈砚会烦她、对她失望,但从没想过有朝一日顾呈砚会变心。
但邵氏面上还是强作镇定,只是自己冷静了会儿后,对身边丫鬟道:“这几日悄悄跟着侯爷,看看他下了值后,都是去的哪里。”
隔两日,被邵氏派出去的丫鬟便来禀说:“奴婢查探清楚了,侯爷这段时间常去槐花巷的一户人家。奴婢悄悄跟着,待白日时去打探了消息,似乎、似乎那户人家住的是位娘子。”
“啪嗒”一声,邵氏手中攥住的梳子掉在了地上。
哪怕是早有心理准备,在听得这个消息时,邵氏心还是如针扎一样疼。
顾呈砚、顾呈砚负了她。
邵氏此刻心中的恨更大于悲伤,她独自消化一番情绪后,弯腰亲自捡起了梳子来。
没再坐于梳妆台前梳妆打扮,而是慢慢走去了窗下的炕床上坐。
方才丫鬟过来呈禀前,心里挺害怕的,怕姨娘知道后会生气,会摔砸东西。搞不好,还会迁怒到她们。
如今见她只是沉默,虽不知她在想什么,但总比摔砸东西要好。
所以,丫鬟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然后就听邵姨娘语气平静着说:“侯爷想是在外面养了一个。”只是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开始养的。
邵姨娘显然更在乎利益,他顾呈砚变了心就变了心,养别的女人也行。只要那个女人不生孩子,没人跟她的昇儿争夺世子之位就行。
如果只是最近养的,倒还好,至少这么短时间内,肚子搞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