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石一个不漏地搜集好,让护法送到上神那里。”
“好的!”
叶玄初转身对卜仙说:“卜道明,我去外面看看情况。你去洗华殿最里面的那层房间,把防御设施打开,上次带你去过,没忘记怎么操作吧?”
“明白的,教法,我这就去。”
殿外的天空阴沉得压抑,才下午的光景就暗的像至夜。风作恶地刮着,带来了阵阵土腥气。
她沿着离鹓阙十来米的地方巡视,灵力顺着筋络聚集到手腕,身体高度戒备着,随时准备迎接怪物的袭击。绕了半个鹓阙,人影鬼影半个都没遇见。她来到一处有明显打斗痕迹的树丛前站定,目光从折断的木枝一路伸展到充满血污的野径上。
正想举步上前,却被后方一声嗡鸣给打扰。她侧身去望——偌大的建筑物被一层淡淡的蓝色半圆膜给笼罩。
看来是成功了。她绷紧的神经略微松了些。
叶玄初在野径上走了不到两分钟,就看到了一个浑身伤痕的断臂□□靠坐在树墩前,痛苦地哼哼着,奄奄一息。从身上扯下的丝织条重重包扎着断肢,血已经洇红她的半身。
叶玄初蹲下身,掐了掐她的人中,暂时把人弄醒。
她勉强睁开眼皮跟她对视,气若游丝地喊了声“主教”。
“其他人呢?”
“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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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还有怪物吗?”叶玄初边问边打算搀扶起□□,□□却阻止了她的帮助。
“不、不清楚,主教,你、你要注意安全,”她几乎说出两个字就喘一下气,她快支持不住了。最后她只希望叶玄初能帮自己死得干脆点。
叶玄初让她重新靠上树墩,站起身。她俯看着这个与自己关系平平的□□,内心踟蹰着,犯了难。
一道光刃自斜方扫来,横切过那个□□的脖项,在旁侧的一棵树干上落了印。头颅尚未坠地,前方就传来嘲弄之声——
“你那种优柔寡断的性子还是没改啊。”
叶玄初朝十二点钟方向看去,脸上露出少见的错愕神色。
来人头发披散,脸颊额头上血迹斑驳,身上也沾了不少腥红,看上去狼狈不堪,那双本来装有无限风情的眼睛,此时却矛盾地充盈着凌厉与癫狂。
叶禅秋慢慢走向怔然不语的叶玄初,喊了声“姐姐”。
她眉尖小小地抽动了一下,眼瞳中的普蓝光泽显现,不理那人,像绕过障碍物似的从她身侧走过。
不出七步,身后砉然响起破空气流的声音,她敏锐地捕捉到细小动静,侧身躲开偷袭,叶禅秋没有善罢甘休,发起新一轮攻击。因其灵能减半,又处于负伤状态,叶禅秋只能跟她打个平手。但是那种狠毒怨怼的眼神,无章法的泼命招式,让对方不遑顾及。
迸发的风刃光刀在空中旋动,周遭的树木草地、泥土岩石被气流震撼,大有崩离的迹象。天一下子阴沉下来,乌云团团聚拢,压迫着远处黛青色的山角。浮海山这个大的“生命体”,因纷至沓来的恶战蔽了声息,绷紧了那根无形的心弦。
叶玄初巧设圈套,引人入彀,又用灵能编出了一根银色细绳将叶禅秋的双脚缚住,迅速拽起她的手肘向后折,把人固定在一个方位,快准狠地踹向用来支力的腿的膝盖窝,对方站立不稳,只能跌跪在地上。
叶玄初也跟着跪下去,钳着叶禅秋交叠在背后的手腕往后拉。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收拢。一人直挺,一人仰靠,散落的几缕发丝连络在了一块,混乱的喘息也相互交融。
“禅秋,你冷静一点。”
叶禅秋抬眼望了她一眼,像看见了什么有趣的东西,干笑了两下,又认命似的转过去枕靠在了她的颈窝,看着干净得只剩墨色的天空笑着喘气,许久,才道:“有时候真的很烦启端,要不是她把我的之前的记忆恢复,我不至于那么痛苦。”
叶玄初微乎其微地叹了一声:“这不是我们能够改变的,你的执念太深了,禅秋。”
“你要是跟我在一起,事情就不会那么复杂。鹓鸾早回到你身边了,启端对你来说没有任何威胁,你应该从那个疯子身边逃开。”
“她不会视而不见,你我皆知,她看重我,如果擅自离开她不会有好下场。对于我而言跟谁办事都一样,不存在利弊曲直。”
“你在撒谎。”叶禅秋冷嗤道,“你是担心你的‘小宠物’遇害吧?害怕启端会一怒之下把她给杀死,你的牵挂就彻底绝灭了。哈哈哈,毕竟她是人,不好像鹓鸾那样在你构造的世界里永远待下去。”
“叶禅秋……”
“我说的不对吗?”她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仰起头盯着叶玄初的下巴,“我听人说起的时候还有点怀疑——这也太巧了,她怎么会到这个世界。看了照片后才相信,我们师徒三人的‘缘分‘真的深得很啊。不过,她先前的那种‘大师风范’不剩一点了,乖顺的像奴才,没了仅存的那一点魅力。可能是失去记忆的缘故?”
手腕被握得生疼,叶禅秋还是“呵呵”直笑。她道:“新派输定了。实验的结果肯定难符合他们的期望,启端的风头出尽,还是要败仗,她的领袖地位不保,这个世界注定要毁灭——可不会经她的手,愿望也不能变现。事事不如意,她会更加偏激,姐姐,你要想好后果。”
“你知道灾情的真正根源?”
“你想不到吗?当然是妖族重生啦。”她说着,挣扎身体想站起来,但还是被桎梏住了,“没忘记那个被虐待的小孩吧,我们还被那些施暴者们请求在寺庙前‘作法祛恶’过。后来我离开青鹓教,跟她又有了交际,她说她活得生不如死,想解脱苦恨。她是个机灵的孩子,也是一个可充分利用的棋子。掌控好她,我可以做成很多事情。于是我跟她搭建起了紧密的关系。这个‘灾情’就是给我的良好回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