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楚楚可怜洛雨扭过头,皱眉看着他。多克维道:“司君泽失忆了,所以我昨天不敢刺激他,没有告诉他事情的全部。司君泽的父亲是前首领,司君泽还有一个妹妹。在前首领去世以后,理应是由司君泽继承他的位置。可这时候,司君泽的妹妹和母亲在帐篷被杀,司君泽也离奇失踪了,唯一的获利者就是他那个野心大的叔叔卷厉。这里面的弯弯绕绕你应该能想明白。”
“洛雨,司君泽的家人全都被杀了,我现在带他回去就是要让他报仇,你这个时候阻止他回去,如果司君泽恢复了记忆,一定会怨恨你的。”
多克维的目光仿佛直击人心:“你真的要这么自私吗?”
“你能保证司君泽恢复了记忆以后不会恨你吗?”
“洛雨。”
多克维的一字一句都如此犀利,洛雨毫无招架之力。洛雨呼吸急促,她没想到司君泽的失踪居然是一个巨大的阴谋。司君泽的身份和地位本就和她有着天壤之别。如今他身上背负着血海深仇,一旦恢复了记忆,他就不会拘泥于儿女情长。司君泽如果回到南方部落,就得娶那个巫首领的女儿,他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洛雨心乱如麻,肚子也开始隐隐作痛,她想到什么,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他不能走,我怀了他的孩子……”说完后,她又觉得可悲,没想到她有一天也会成为一个用孩子挽留爱情的人。甚至这个“孩子”根本就不存在。多克维仿佛看透了她的心,似笑非笑:“真的吗?”
洛雨猛地抬头,他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多克维连她假怀孕都知道了?多克维昨晚拜访了山羊族长,本想从山羊族长口中知道一些洛雨的把柄,不过是使用了一些催眠术,那个老山羊就把什么都招了。“洛雨,我什么都知道了。你也不用瞒着我。”
多克维仿佛一个苦口婆心的管家:“洛雨,你应该知道生育和繁衍对于兽人大陆来说有多么重要,一个无法生育的畸形兽人怎么配得上我们尊贵的首领?”
无法生育的……畸形兽人……洛雨的眼泪掉了下来:“别说了……”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最近的心情变得愈发敏感,不过是几句话而已她就泪流不止。多克维仍然继续说着:“司君泽必须和我回去。我估计我们找到司君泽的事情现在已经传回南方部落了,一旦被他的叔叔卷厉知道司君泽还活着,司君泽就会有危险了。你能保护好他吗?”
这句话简直说道洛雨的心坎上了。洛雨咬了咬唇。司君泽继续留在这里的话就会遇到难以预料的危险,如果他真的出了什么事情,那她一辈子都无法原谅自己。洛雨深吸一口气,强忍着泪水,道:“我会说服司君泽的。”
多克维走后,洛雨一个人坐在凳子上回想着两年来和司君泽的点点滴滴。她该怎么说服司君泽呢?如果直接说的话,以司君泽的性格一定不会走。洛雨坐了很久很久,内心慢慢有了一个想法……洛雨在心里道歉,司君泽,对不起。傍晚,洛雨没等司君泽回来,就先疲惫地在床上睡下了。洛雨醒来的时候发现屋子里居然出现了一个陌生雌性。这个美丽的女人站在她的身前,问道:“你是谁?”
洛雨认出她是两年前在集市上见过的菟尔,“我是洛雨,你怎么在我的屋子里?”
菟尔一脸傲慢地看着她:“什么你的屋子?这是我的屋子,你赶紧从这里给我滚出去。”
洛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她觉得头痛欲裂,慌乱地四下张望:“司君泽呢?”
司君泽从屋外走进来,道:“你叫我吗?”
洛雨捂着头:“司君泽,这是怎么回事?菟尔怎么会在这里?”
司君泽久久没有回答。洛雨不安地抬起头,发现司君泽看她的眼神如此冷漠陌生,仿佛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她觉得这一切有些诡异,下意识叫他的名字:“司君泽……”“抱歉,我不记得你是谁了。”
司君泽冷冷道。一句话让洛雨如遭雷击。菟尔娇笑地靠在司君泽的肩膀上:“洛雨,司君泽已经恢复了记忆,他现在只记得我了。”
洛雨喃喃道:“不是的,司君泽,我才是你的伴侣。”
可司君泽仿佛听不见她的话,他和菟尔深情地相视一笑,突然转过身越走越远,消失在洛雨的视线里。洛雨心里一惊,下意识伸手要抓住司君泽的背影,却发现自己被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藤蔓束缚住了,动弹不得。洛雨泪流满面,痛苦地在原地挣扎,看着司君泽越走越远,“别走,我是洛雨啊……”洛雨猛地从床上惊醒,她呼哧呼哧喘着气,后背冒着冷汗。心里有些庆幸,还好,还好只是梦而已……洛雨深吸了一口气,看向躺在身边的司君泽。眉眼深邃,五官硬朗的他总能第一时间成为人群中的焦点。洛雨鬼使神差地伸手,用手指描摹着他脸上的轮廓。可指尖触碰到的温度如此冰凉,仿佛死人一般。洛雨心跳漏了一拍,掀开被子,只见司君泽的胸膛被一直箭刺中,身下突然流出了汩汩的鲜血。“不要……”洛雨伸手想要止住他怎么也流不完的血,焦急地想要唤醒他,“你怎么了,怎么会这样……”这时,多克维冲进了屋里,狠狠地推开洛雨,“都是你害了他!”
洛雨跌倒在地上,苍白了脸:“不是的,我一醒来就这样了,你快找人救救他……”“救?他被卷厉射中了心脏怎么救?”
多克维咬着后牙槽:“洛雨,如果不是你阻止了司君泽回到部落,他怎么会被卷厉杀了……”“都是你害的。”
“都是你害的。”
洛雨头痛欲裂,捂住耳朵想要逃离这催眠般的声音,口中痛苦地忏悔:“对不起,司君泽,对不起……”“洛雨,洛雨……”司君泽摇了摇洛雨的肩膀,她仿佛陷入了什么可怕的梦魇,口中不停地重复着他的名字。洛雨躺在床上,汗水浸湿了她的黑发,贴在脸颊上,看起来楚楚可怜。司君泽心疼坏了,把洛雨扶起来抱在怀里,“好了,别怕,我在这里。”
洛雨从梦中缓过神来,她紧紧地搂住司君泽的腰,“君泽,我做了一个噩梦。”
司君泽吻了吻她的额头,安抚道:“没事了,梦都是假的。”
洛雨恍惚地盯着司君泽的脸,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才确定这次不是梦境了。梦中梦,虚虚实实,真真假假。梦,真的是假的吗?她真害怕有一天会成真。“你做什么?”
迪克兰一低头就看见她在掐自己的手心,拉过洛雨的手,温柔地吹了吹微红的掐印,“疼不疼?”
洛雨愣愣地看着他,许久才摇摇头,轻声道:“不疼。”
洛雨闭上眼睛,遮住了眼里复杂的情绪,终于下定了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