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却说:“你不是见过他们家的那个小少爷吗,在读书的时候,坐在你们旁边的那位。”
二狗子突然反应过来,要是那个少年真的是奴仆或者奴仆之子,他怎么可能去府学专门开的蒙学读书呢?
且不说他家里人愿不愿意给他出钱,就是门路,他也不一定找得到。
这样就非常奇怪了,一个被送到挺不错的蒙学读书的少年,为什么看外表却给人一种营养不良的感觉呢?
林雄看李皓说了,他这才开口:“隔壁院子也是来府学读书的,但并没有功名在身,只是花钱买的名额。”
“隔壁的,主家?”二狗子看他面露不屑,猜测可能是一直没见过的那个所谓的主家。
“对。”林雄坐了下来,手指随意点在龟壳上:“他花了点钱,自己住着,还带着自己儿子一起来的。”
二狗子似懂非懂:“就像爹爹带着我一起住。”
秦僻摇头,神色复杂:“也不是,算了,差不多吧,那个家雀的主人,应该就是隔壁主家的儿子,今年大概。”
他不是很确定地看向李皓:“十岁?”
李皓想了一下:“看样子,八岁左右吧。”
二狗子看得出来,这里面绝对有很复杂的事情,但看他们的样子就知道,是不想说给自己听了。
有点发愁地看了一会儿,一无所知,还在笼子里随意溜达的家雀:“那它怎么办,咱们要送回去吗?”
林雄看他纠结的小模样便说:“先养几天吧,过几日中秋,我们亲自去拜访一下隔壁的院子,再说。”
其实他对送回家雀已经不抱什么期望了,儿子几乎可以算做他父亲的财产,可以随意处置,更别说是儿子养的一只家雀了,生死还不是隔壁那人一句话的事情。
但他没有和二狗子说这些担忧,有人生活在完整且健全的家庭环境里,谁又忍心在这么小的时候,打破他对外部环境的认知呢?
但二狗子是个逃掉了孟婆汤的家伙,他可以从这些人的只言片语中,感受到其中的压迫和怪异的氛围。
晚上有些失神地躺在床上,手脚不自觉地蜷缩起来,团成一个小团子,躲在角落里。
屋子的烛火一早就吹熄了,不知是不是乌龟感受到了安全感,桌子那边有轻微的声音响起来,配合着时不时的一声鸟叫声,让人的心很难静下来。、
李皓被鸟鸣声,吵得半醒不醒,翻了个身,发现原本压在自己肚子上的小脚,不见了踪影。
他立刻清醒了,借着月光看过去,只能看见一个裹的紧紧的大团子,亮晶晶的眼睛,在暗夜里瞪得老大。
第一时间以为是没关窗户,晚上风吹进来,有点冷到了。
他伸手往二狗子的脖颈里摸了两下,没有汗也不热,是和平常一样的。
这才放下心来:“是外面的家雀太吵了吗?”
其实家雀的声音不大,也不急促,只是偶尔有点动静,但他想着小孩子比大人要敏感,难免有不习惯的时候,睡不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