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现代的时候,他几乎每天除了学校就是待在家里写作业,从没有这么悠闲的在街上逛过,看什么都觉得有趣。
但是,他很是勇猛地为表哥背了锅。
“我不太喜欢和陌生人说话。”二狗子一本正经地点头:“我很腼腆。”
行吧,李皓牵着自己腼腆的小儿子找了一条人少的街道,绕远路到了染匠的家里。
这是一个家庭小作坊,镇上的院子比村子里的小多了,闻染匠的小院里竖着两排木头架子,上面挂满了靛蓝色的衣裳。
他看见李皓来了,赶忙迎了出来:“李先生来了,我说今年要把家里的小儿子送到先生那里读书呢,只是听说今年先生要参加童生试,就不敢去打扰了。”
李皓笑着寒暄:“大郎不在家?”
听到这话,闻染匠面色喜意更是遮不住:“上个月去镇上的百珍楼做学徒了,那边的账房先生都夸他算术学得扎实,这都是先生教的好。”
李皓摆手:“是大郎聪慧,我这个大外甥,就太老实,没有读书的慧根,算术也学得不好,我想着能不能带他到镇上,寻份学徒工,学一门手艺。”
闻染匠看着李大柱,十八岁的年纪,黑黑壮壮,面上带着憨厚的笑,看着确实有力气又老实。
闻弦知音,他知道李先生的意思,是想看看能不能找他拜师。
正好他也有收个徒弟的意思,当下接话。
“李先生哪里的话,您的外甥看着就是个能干的,您看这可巧了,大郎出去做事,我正说要找一个学徒来呢。”
说完接过大柱手上的鲜肉,把人往家里迎:“咱们都是知根知底的人家,能找着这样的学徒再好不过了。”
他这不是假话,李皓是要考科举的读书人,最重名声,他的外甥自然不可能把手艺学会了,还来找他打擂台,抢生意的。
大柱红着脸拜了师,闻染匠很好说话,让他回家收拾收拾,三天后就住过来,跟着自己学手艺。
出了小院的时候,大柱还有点晕乎乎的:“小舅舅,你咋认识染匠的呢?”
李皓漫不经心地走着:“去年在县城开过几回算术的课,他家的大郎在我那里学过一年,算是有几分师生情。”
读书是烧钱的事儿,家中爹娘为了他,在田间耕作不休。李皓不想爹娘如此受累,除了一开始帮着书铺抄过书,后来还琢磨着自己开学堂赚钱。
只是教蒙童读书,所需要的时间和心力回影响到自己的学习进度,他就另辟蹊径,租了个小房子,开算术课,收商贾人家的孩子,学最基本的算术。
本朝并不打压商人,且朝廷也大力发展商业,所以和商贾之家来往,并不会对他造成影响。
二狗子很好奇:“爹,为啥去当帐房的学徒比跟泽染匠做学徒好呢?”
闻家大郎明明可以继承闻染匠的手艺,为什么又去酒楼帐房做学徒呢?
“因为做帐房比起在家中做染匠要赚钱。”李皓看着大外甥也很好奇,就尽量讲的简单一些:“百珍阁是镇上最好的酒楼,他们家聘用的账房自然也是最好的,若是跟着他做学徒,不仅能学到东西,还能得到名声。”
他示意大外甥去把馄炖摊上的东西拿走:“学徒出师后,有百珍阁的名声在,大家都知道他的根底,想在镇上找活干就不难了。”
“你也看到了,”李皓和大外甥分析:“闻染匠家最多只能接到街坊邻居染衣裳的生意,如今的染料也只有最便宜的靛蓝色,只是糊口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