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眼光太窄了,如果不迅速把裴音转移出京城,那纪家人,很快就能找到她,顺藤摸瓜,给苏家来个反扑,到时候你哭都找不着调。”
胡颖狠厉地瞪着苏婉茹。
苏婉茹撅着嘴,低下头,不再言语。
“嫂子已经在努力帮你寻找眼角膜,一有捐献者立即通知你。”黄莹欣细声慢语地说:“我已经发动国外的亲戚,你不用着急。”
“我能不急吗?纪君陶,现在都不愿意看我一眼。”
“小情小爱?就知道你那点小情小爱,苏家的大事儿都丢到脑后去,就这点出息。苏婉茹,我当年怎么就领养了你这么个废物?”胡颖气得直哆嗦。
苏佩雅立即帮她捶背:“妈,您别生气,还得保重身体,主持大局呢。”
胡颖缓过了这口气儿,身子笔挺地坐着,好像又回到苏家最辉煌的时期,她的丈夫和儿子,都要归她调遣。
她冷冷地看着这些娘子军,就凭她们,能否搬倒纪家?
“纪家老头子,已经病入膏肓,如果他知道了,心尖尖上的宝贝,被卖到山沟沟,给人家当肉奴,你说他会怎样?”胡颖忽然满面堆笑,充满希望地看向苏婉茹。
“他会…他会打死我吧?”苏婉茹不知所措地起身,来回走动:“纪老头最讨厌我,上次去见他被打成了猪头,再上次去,差点让我堕胎,我…我不敢去说。”
苏佩雅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她:“你是不是傻?”
黄莹欣温温柔柔地说:“没让你白天去,找个没人在的时候去呗。”
“谁都不在?…谁都不在?”苏婉茹念叨着这句话,突然有点明白,她们话里的意思。
只见六只眼睛,都笑眯眯地看着她,一股冷森森的阴气传来,她好像掉入寒泉。
胡颖喝了一口茶:“反正这世界上想成大事,机会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有时,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值得一试,否则就只能承受永远的黑夜。”
她说完这句话,将茶杯重重扣在桌上,再不看苏婉茹。
“佩雅,纪君陶忙着去找裴音,他手下那些产业,也应该有人帮他接管了。”
胡颖对苏佩雅就温和得多。
苏佩雅微微点头,笑得如春花烂漫:“好的。”
胡颖甚是欣慰地笑了。
苏婉茹暗暗地下决心,成败在此一举。
…
医院里,纪老爷子连摔了两个碗,一个吊瓶。
肿着老高的手腕子,对宋卉和记中华,直着脖子叫:“你们真当我老不死了,裴音到底去哪儿了?她为什么不来看我?平时她即便上班,也会抽时间来医院,她是不是出事了?”
“没…没有。”纪中华惴惴不安地看着父亲:“裴音她爸来了,想找她赔着,这几天她都在裴大勇那里,她父亲年岁大了,还饮酒,身体也不好。”
“那她也不给我打电话?还总是关机。”老爷子委屈得像个小孩子。
“爷爷。”纪君陶挺拔的身影走入病房,身后的小护士们,都痴迷地看着他。
他脸色略有憔悴,青青的胡茬从下颌冒出:“音音手机卡升级,这几天暂时没办法接通,明天……明天就可以,我让她打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