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卉满面笑容拿着化验单,拍照裴音面前。
爷爷又抢过来,爱不释手的端详着,三个月,也不过是一团黑,可他似乎能看出婴儿的眉眼来。
她这才想起,上次车祸,和纪君陶一起做了身体检查。
这段时间忙,忘来取化验单了。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春风,裴音能感觉到欢喜。
结婚两年,终于盼来了第一胎,是纪家的长孙,又是爷爷格外喜欢的孙媳妇,怎能不欣喜若狂。
她心底一阵悲凉。
他们不知道,这娃就要离开纪家,成为没有父亲的孩子。
“去,把苏婉茹给我叫来,找个医生,把肚子里的娃打掉。”
爷爷满眼精光。
“不可以…”裴音急忙拦住。
没拿苏婉茹怎么样,她都像疯了似的,一再害裴音。
若是逼她拿掉孩子,未来的日子,休想好过。
裴音苦劝无用,纪爷爷手下,还是将苏婉茹押过来。
纪爷爷还未开口,纪君陶也赶到了。
他脸色铁青,怒火冲天地望裴音。
裴音委屈地眨眼,看她做什么?又不是她怂恿的。
“今天谁敢动婉茹。”纪君陶拦在她面前。
“我就要动她,音音已经有纪家长孙,这个没名没份的,就应该拿掉。”纪爷爷冷冰冰地看着苏婉茹。
她躲在纪君陶身后,哭哭啼啼:“都是一样的人,凭什么要拿掉我的宝宝,谁的孩子是野种,还不一定呢。”
“你……”爷爷指着她,恨不能戳骨扬灰。
她居然敢这样污蔑裴音,哪有点大家闺秀的风范。
“我和裴音是契约婚约,结婚时,已经说好,不会让她留下我的孩子?”纪君陶的话,就像一把钝刀子,慢慢割着裴音的心。
将它割得支离破碎,两人勉强培养出的感情和默契,荡然无存。
原来,他是这样看待自己的。
裴音倔强地挺直腰,直视着他的眼睛:“商晴说过,超市的套套也会出现人为意外,等我将孩子生下来,做个dna就清楚了。”
“当我是傻子吗?”纪君陶冷冷地怼回去:“只要你生下来,对我就是侮辱,因为……”
后面的话他没说。
裴音猜测他想说:因为我根本不爱你。
她的脸一下变得苍白,摇摇欲坠。
“少在那儿血口喷人,裴音的品性,我了解。”纪爷爷气得两眼冒火。
“是呀,音音不是那种人。”
宋卉搂着裴音的腰:“可是…苏婉茹说她的孩子,也是君陶的,爸你看……”
她的意思很明白,两个人的孩子都留下,到最后验dna。
谁是纪家长重孙,一目了然。
苏婉茹从纪君陶身后探出头:“我不怕验,那就等怀胎十月落地,再做鉴定。”
底气很足。
裴音深吸口气,说实话,她不愿用这种方式,证明孩子。
那是心头肉,凭什么刚生下来,就要经历如此残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