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血海尸山,不生不死魂们涌动的情景,有没有觉得每一幕都很眼熟?”看我满脸困惑,南城九倾突然苦笑起来。
我仔细想了想,只能点头。
血沼,是来自被白樱掳去南城九倾魇域时所留下的印象。又因被不死不活魂们惊吓过,所以它们在我记忆里栩栩如生。而到处是尸体的画面估计是对耄将魇域的致敬。这样分析下来,万尸归墓之类的恐怖梦境可能是来自缚灵兽魂给的暗示?
“你是说,我们刚才所困的可怕幻相都是……我心里最恐惧的东西?”我愣愣地问,有点无法置信。
南城九倾却点头,神情后怕地解释:“这地方的阴邪就在这里。巽卦为缺,抵死不启生,百不顺从为惧之祸。为夫和修炼兽并非人类,缺卦残位的伎俩对我们不起作用,但带上你一个人类的命魂就不同了。人类内心的异动能成为触发卦位所缺阵局的引媒。你所有的畏惧会混合成一幕幕迷相,将牵连的生灵全部困缚其中,如果不能及时破局,将会永生被困。”
我打个了寒颤。
“也就是说,如果你刚才没有及时把我劈晕,你们俩也得被困着永远出不来?”
“就是这个意思。”杨纪没好气地插嘴,“这个阵局的作用就是收魂吸灵,所以我们这些非人类困进去就会被吸走身上的灵力,变得跟死狗一样,会被打回原形。”
我不得不抹汗了,正想说点什么以示心志不坚的歉意。
失踪的花苓突然踢踢踏踏地狂奔过来,狼狈的模样儿吓了我们一大跳。
她挟着满身腐臭的水汽,一时也没空解释,哆嗦着使劲拧衣摆又狂捋一通头发里的游藻和虫蜉。
沾满污垢的脸经月光映照,跟泡得太久的尸体一般地吓人。
“这地方真是活见鬼了,我回来的时候天还没有黑,走在先前我们开车过来的那条路上。好端端的路突然就变成一条臭河浜,亏我能游泳没淹死!”
终于能平下心来解释两句,又气乎乎指向自己的脚丫。
我们一头黑线。原来还丢了鞋,赤脚狂奔过来的确需要勇气。
“明明看到你们走在前面,我都快叫哑了喉咙也没用,你们就只管往前走,跟迷了心窍一样。”
可怜的花兽兽估计被吓得有些神智不清,难得这么乍呼不停,“幸好及时停下来,要不你们就得跟我一样摔到前面的河里去。”
南城九倾专注地听完她噼哩啪啦一顿各种说,终于开口。
“没关系,妙妙醒来就能暂且没事。”
花苓不停地捋撸身上的水污。估计这只城里出生的娇贵兽兽一辈子都没有这么脏污过,看她的样子,焦躁得恨不得将自己扒掉一层皮。
我挣扎下地想溜到南城九倾的身后,煤瓜就欢叫一声“嗷呜”,放开杨纪转身将我满怀抱住,并努力把一双细腿往我的手臂上搁,意思是“奴才,快把朕抱起来,快快快!”
无语看苍天,苍天饶过谁啊?
“接下来怎么办?”一身轻松的杨纪又开始不带智商地开问。
“去查查这地方到底怎么回事。”南城九倾指向那些灯光通明却不现人影和声息的豪宅。
“如果楼里有人,估计会跟我们刚才的际遇相同。”
我们有南城九倾及时识破阵局,但不小心住进这里的人呢?
细思极恐,这样看来这幢幢豪宅死寂无声倒不算是奇怪的事。
花苓随便摆手表示赞同,然后耷拉下脑袋瞪向自己满是黑泥的手,好久吱不出一句话来,眉头紧锁满脸憋屈。
她常背在肩上值上十万块的普拉达小皮包不见了。
就像一夜豪赌散尽万贯家财,作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