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目相对的那一瞬间,容落歌就有种被抓包的窘迫,她装作不经意的收回自己的目光,目不斜视的穿过殿门走了进去。
寒星澜凝视着她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微微一紧,抬脚跟了上去。
殿内朝臣已经各自落座,容落歌从侧门绕过去,走到皇后的身边见过礼,这才落座。
皇后看她一眼,倒是没说什么,侧头又跟贤妃,德妃说起话来,另一边的明妃倒像是被冷落了一般。
皇帝不知为何姗姗来迟,到场后脸色看上去有些暗沉,容落歌瞧着这样子,便知道这一位怕是丹药用多了。
皇帝年纪一把了还夜夜笙歌,不止是常招明妃侍寝,宫中有些颜色的宫女也时常会被临幸,临幸过后往往连个名分都没有,真是够渣的。
被临幸而又没有名分的宫人,往往下场并不怎么好。
皇帝在上首坐下后,看上去便没什么精神的样子,端起酒杯对着群臣一举,说了几句场面话,便直接命人开宴。
容落歌虽然不知道往年是个什么情形,但是看着群臣与后妃的神色也知道今年大概有些异样。
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一句话也不说,乐声起,舞姬们鱼贯入场,随着乐声舞动身躯,轻盈旋转。
丝竹声声入耳,美人轻歌曼舞,朝臣们逢迎着皇帝饮酒谈笑,一派君臣和乐的景象。
寒星澜端着酒杯应付着来人敬酒,若有人来,便以身体不适浅酌一口了事,一双眼睛不动声色的打量殿中情形。
齐王今日倒是看上去兴致颇高,频频与人举杯,好似一只花蝴蝶。
凌玉滢与容落歌的座位紧挨着,瞧着殿中无人注意,此时看着容落歌便说道:“云时妆一直盯着你看,你看到了没有?”
容落歌侧头看着凌玉滢,“我还以为是我自己的错觉,还真是她啊。”
“你没看她?”凌玉滢轻笑一声问道。
“她算是哪个牌位上的神仙,我为什么要看她?”容落歌早就感觉到被人盯着,但是想想也知道是谁。
她要是看过去,岂不是正好趁了云时妆的心意?
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凌玉滢服气,不过也觉得舒服,就道:“最近云尚书在陛下面前可没少夸自己的闺女,醉翁之意不在酒,这意图不要太明显,你可要当心。”
云尚书这个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对寒星澜一向不远不近。既不过分亲近惹得陛下猜疑,又在太子妃的事情上这么热心,这人还想着甘蔗两头吃,好处全都能得了不成。
“我有什么可担心的,该担心的是云尚书,他这样热情似火的,只怕陛下心中不满啊。”容落歌冷哼一声,“他自己找死不要紧,只怕再这样下去,殿下都跟着受牵连。”
皇帝对太子本就猜疑心重,而且想要把齐王扶上位,巴不得太子这里有把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