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晏澄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温宇晨才追问段杭书:“段哥,你说腿伤?那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的事?”
他竟然从来没听说过,他首页里无论是粉还是黑也都没说过。
而段杭书居然知道,据他所知,自打他和晏澄拍完那部轰动一时的《莱茵之泣》后,两人就再无交集了,总不会是近期的伤。
段杭书肯定了他的猜测:“两年前,拍电影的时候落下的毛病,他为了入戏……太伤害自己身体。”
温宇晨看过电影,立即就懂了他说“为了入戏”是什么做法,怔然退了一步:“竟然……难怪……”
“难怪什么?”
温宇晨神色复杂,仔细看还有点着恼:“难怪一个月前他在晚会的舞台上站着不肯动,网上都说是他不配合走位。”
段杭书了然,很快也跟着蹙紧了眉头:“还有这样的谣言?”
温宇晨理解段杭书的不知情,影帝好像不怎么经营微博,而且肯定早就把晏澄设为屏蔽词了。
“参加那个活动时他还没和公司解约,应该是公司强制去的。“段杭书说。
“强制?”温宇晨愕然,“恒沁会那样对他?”
段杭书意外打量他一眼。
温宇晨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扭过脸去:“我……我先走了段哥。”
等他神思不属地上到了二楼,才想起一件不对劲的事来:为什么段杭书对晏澄的事也这样清楚?
段杭书和晏澄be的轰轰烈烈,那是全网皆知的事情了,是戏杀青以后,晏澄在采访里掉下脸来亲口说两人不熟,段杭书也发微博用史上最冷漠的语气澄清绯闻、从此几乎退网了的程度。
还是说恒沁臭名昭著到段影帝这种世外人都知道的地步?
那晏澄……
温宇晨揉乱了头发,捧着脸陷入消极情绪中。
另一边的制作组们也在沉思。
场记率先开口:“想不到还有这种内幕,嘶,但提到恒沁这里得剪掉吧。”
她瞄了导演好几眼:“是整段去掉,还是只把敏感处哔掉呢……”
蔡文盯着监视器不讲话。
透过屏幕,一直观察到晏澄进了琴房,等在里面的温宇晨猛地从凳子上站起来,蔡文才幽幽往后一靠:“你看着办吧。”
晏澄换了一身雪白的棉卫衣,把挑染的那缕头发藏了起来,及肩的发束起个小丸子,露出一截天鹅颈来。
他照旧当着温宇晨的面设置了闹钟,这次是整整两个小时,120分钟。
再抬眼时他已经进入了状态,声音清澈,目光沉静:“宇晨,你找我?”
明知道他意义不明的开始演了,温宇晨还是经不住心怦然一跳。碍口识羞,却也不禁腾起一个自恋的念头:
他这么做,肯定就是专门编个理由来亲近我吧?
他一向藏不住事,嗫嚅着便说了出来:“你其实不用这样……这样来接近我。”
“接近你?”晏澄平静地看着他,“不是你找我有事吗。”
他走到窗边,把视线投向很远的山脉。微风撩起他的发丝,很轻很柔,一下子就抚平屋子里所有躁动。
温宇晨看了一会儿,小声说:“算了,你这样就很好。”
他本来有很多问题想当面问晏澄的,如今却忽然觉得不必问了。
他承认,对这个人的讨厌是有一些误会成分。
晏澄侧过头来,整理了一下鬓边被吹乱的碎发,他神情是恬静的,明明五官还是晏澄的,可好像人不是了。
温宇晨忽然意识到一件事,他大一第一节通识课上老师就曾经说过,好的演员是可以通过举手投足的表演、通过面部肌肉的控制,做到改变气质和面相,让人忘记他原本长什么样子的。
他的学长,无论如何是个好演员。
理智上温宇晨知道这是表演,可感性上,他觉得这样的晏澄很动人,身体已经不自觉走上前,眼眸深邃地端详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