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丰心情郁闷的回到军机处,军机大臣们早已等候多时,见咸丰从屏风后面进来,赶紧磕头问安。
“臣等参见皇上”
“免礼,众卿家都在这?”咸丰见几位军机大臣都在,预感到有什么事发生了。
几位军机大臣大臣互相看了看,一起转过头来看向官衔最小的肃顺。肃顺也不想触皇上霉头,低着头装作没看见。
咸丰见他们如此推诿,本来心情就不好,如今更是恼怒“混账,平时有好处你们就争先恐后,如今都怎么了!是不是前线又打了败仗!肃顺你说。”
肃顺无奈,上前道:“一个时辰前,前线送来的奏折,请皇上过目。”
咸丰从太监手中接过两份奏折,首先看了看名目,第一份是江宁将军福兴上奏的。第二份是江南大营帮办军务的长贵的。暗想不好,难道是江南大营出事了。
打开福兴的奏折,看了起来:
臣泣血上奏,钦差大臣向荣刚愎自用,不纳忠言,致使官兵屡战屡败,先有江苏巡抚吉尔阿杭中伏,力战而死。接着各处营垒皆被贼军占据,向荣坐视不救。待贼围攻孝陵卫大营,向荣恐惧,竟打算弃营奔走苏州,臣跪拦不住,死罪。
咸丰又看下一份奏折:
臣自受君命帮办军务,向荣屡次讥讽,使臣在军中毫无威信……江南大营崩溃在即,向荣竟然打算弃营而走,臣力谏不听……
咸丰恍然见到奏折上出现一滴滴血迹,联想到江南大营两军交战血肉横飞的场景,忽觉得唇上有些湿热,用右手抚摸,看到的全是血,吓得将手中奏折扔了出去,
几位大臣见皇上满嘴都是血迹,惊得说不出话来,片刻后都各自叫道:
“皇上保重龙体啊”
“快传太医……”
“皇上快将头仰一会,臣流鼻血时,郎中就这样帮臣瞧好的……”
…………
咸丰见下面慌乱一团,反而冷静下来,用手帕捂住鼻子,感觉不再出血,将嘴上面的血擦干净,对下面乱喊乱叫的大臣摆了摆手,示意让他们安静。
“这是两天前的事了,现在江南大营到底怎么样了?”咸丰想到战事,顿时六神无主。
载垣见皇上盯着他,只有上前,斟酌用语道:“江南大营恐怕不妙,据臣所知,前线将领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向朝廷禀报的,既然福兴与长贵一起弹劾主帅向荣,江南大营……”不敢再接着说。
不用他说下去,咸丰也明白江南大营会怎么样,又惊又惧,呢喃道:“江南大营数十万官兵,竟被向荣一夕丧尽,苏浙尽皆危矣……”
载垣离得咸丰最近,听得比较清楚,见皇上埋怨向荣,为讨好皇上,对向荣落井下石,道:“江南大营崩溃全是向荣指挥不利,不听下属忠言所致,请皇上重重责罚向荣,以示警戒。”
见咸丰意动,不少大臣顿时附和,纷纷言道
“向荣该杀”
“向荣误国该死”
“杀向荣以谢国人”
…………
有想为向荣说话的大臣见此情况,也紧闭上嘴。
咸丰见这些大臣的嘴脸,心灰意懒的坐在龙椅上,摆了摆手道:“好了,今天就到这里吧,等会朕会下旨,你们都先下去,让朕一个人静一静。”
肃顺装作整理东西,留在最后,等到大臣都走完了,他见皇上闭眼养神,就立在一旁静候。
咸丰见旁边还有人影,也不抬头看,烦闷道:“朕不是让你下去吗?你怎么还留在这?”
肃顺见咸丰心情不佳,先劝道:“皇上不必忧心,前线战事瞬息万变,江南大营现在说不定已转危为安。”
咸丰见是肃顺,不再训斥,问道:“肃顺你说朕是不是很无能,当初皇阿玛选我做皇帝是不是错了,如果是老六,说不定……他早御驾亲征去了。”想到御驾亲征,咸丰又问:“你说朕御驾亲征,反贼能不能一举荡平?”
肃顺道:“皇上一国之君,怎么能轻易犯险。”
咸丰也觉得这是异想天开,要他上前线,就是十拿九稳的大胜仗,他也不敢去。
肃顺道:“臣觉得向荣有罪,但是罪不至死,况且他从广西一直追到江南,对反贼习性是最熟悉不过,请皇上准许他戴罪立功,留在军中效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