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侯文光的分析还是很有道理的,尤其是接二连三出了阚云波和阚云露兄妹俩的事,这太诡异和明显了,现在剩下的就是找到证据。
但是侯文光很头疼,因为和陆晗烟联系的人,他基本都摸排了一遍,可是有这个能力和机会的没有几个人,如果把这些人都抓起来用上大记忆恢复术,说不定能整出点东西来。
但是现在不同以往了,十几二十年前搞死个把人,看守所里也好,审讯过程中也好,大不了都是赔点钱不了了之,甚至搞几个冤假错案也能糊弄过去,但是现在不行,现在要讲人权了。
“你妹妹的事我够不着,也管不了,不过我倒是可以根据现在的情况出出主意啥的,毕竟我是做这一行的,你和你家老爷子说说,要是用得着我,我可以派几个人过去协助一下,但是我们没有执法权,最多也就是把这事搞清楚”。侯文光积极的表达了自己的态度。
侯文光这些年没少收到豪宅现金,香车宝马,甚至是情人,贵鹿集团在他的身上投入不下于仇承安,因为阚正德知道,像侯文光这样的要害部门,如果不能召之即来,那会耽误很多事,甚至他们稍微认真一点,自己都受不了,只有完全彻底的收买,让他听自己的话,不敢有任何的反驳才行。
用一句很难听的话就是,养着,就是为了将来咬人用的,但其实这样情况多的是。
第二天一早,陈勃就到了办公室,发现张莉早已到了。
陈勃刚刚坐下,张莉就拿着一叠打印出来的纸张到了他的办公室。
“陈哥,这是我昨晚连夜整理出来的,你先看看,哪里看不明白的再问我,我回去吃点东西”。张莉递给陈勃材料的时候,他看出来了,这妮子一脸的疲惫,眼圈也黑了,一看就是加了一晚上的班。
“好,我看看,昨晚忙了一晚上?”
“嗯,我知道你用的急,所以就连夜整理出来了……”
“那行,我先看看,你回去休息吧,今天不用来上班了,有什么需要我给你打电话”。陈勃很大方的准了她一天假期。
陈勃这么做也是想让张莉避避风头,万一今天去找陈老太谈不成,陈老太闹起来,那张莉就首当其冲了,所以,把她支走也是为了免得让她难堪。
“陈哥,我没事,上班嘛,以前也不是没加过班……”
“这是命令,今天不用来了,在家好好休息一天,想出去玩也行,上班就算了,对了,你要是想回老家,也可以准你几天假,我们这是清水衙门,你请几天假耽误不了啥事”。陈勃更加的大方了。
“真的,那我回老家待几天,有什么需要,给我打电话,我随时回来”。张莉没想到还有意外之喜,她已经三个多月没回家见父母了。
张莉欢天喜地的走了,陈勃则是慢慢看着这些文件里的支出情况,张莉很清楚陈勃要干什么,所以哪些是有问题的支出项目,她都标的很仔细,尤其是陈老太个人的支出是如何在单位报销的,她都做了一个详细的说明和备注。
陈勃看着这些材料,不禁感叹,一个小小的妇联,一年能有多少支出,多少经费,这个陈老太还真是做的精明,怪不得不舍得退休呢,又或者是担心自己走了,这些事被人掀出来吧。
上班后,妇联的几个人都陆续来了,陈老太也到了,没成想,她居然先到了大办公室里和大家打了招呼,邀请大家周末的时候去酒店吃席,她的小孙子周末百日宴。
大家都说着漂亮话,但是心里却骂的难听极了,一个小孩子,出生后的第十二天,这边的习俗是办宴席,可是这才过去了几个月,她又要办百日宴,妇联才几个人,她的包里还有上百个请柬,县政府大院里每个人都会送到。
这或许是最后一次搜刮了吧。
“小陈,这么早来上班啊,我找你有点事呢”。陈老太满面红光的说道。
“陈老师,请坐请坐”。陈勃虽然说着请坐,可是没有站起来,而是随手拉了一把椅子,把她让到了自己的身边,两把椅子相隔不到一米的距离。
“我不坐了,这是请柬,我小孙子周末百日宴,你可一定要来啊……”陈老太笑眯眯的说道。
陈勃接过来请柬看都没看,直接放在了桌子上。
“陈老师,还是坐会吧,我和你说点别的事,本来我是想待会去找你的,你先来了,我也就省事了”。陈勃再次坚持的指了指椅子,说道。
陈老太脸上的表情渐渐发生了变化,她算是看出来了,今天的这个小陈,有些不一样,对自己的态度有些僵硬,是不是因为自己去了阚县长那里被他知道了?
知道了就知道了,他又能把自己怎么样?
所以,本着这样的心思,陈老太绕过椅子,一屁股坐了下去,把自己的包顺势也放在了桌子上,双手交叉,向后一仰,倚在了椅背上,那意思是,你想怎么样,来吧。
“陈老师,是这样,我这几天看了看过去几年我们妇联的账,发现有些不对劲,你办理退休的时候,进行了离任审计了吧,看来我还得找审计方面的人问问,他们到底是怎么审计的,是瞎了眼,还是被堵住了嘴,这审计审的乱七八糟,糊弄鬼呢?”陈勃说着,就把手里的文件递向了陈老太。
陈勃说这话的声音很低,除了他们两个,门外就算是站着人,也听不真切,本来嘛,陈勃没想多事,也不想把她搞的身败名裂,他只是想让她尽快滚蛋,既然不拉屎,就别在茅坑里蹲着了。
陈老太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她以为陈勃找她什么事呢,没想到是这件事,她心里有没有鬼只有她自己清楚,所以,陈勃很清楚的看到,她接文件的手已经开始抖了。
其实这是一个很不上台面的做法,哪个领导走的时候不是一屁股屎,但是本着大差不差的原则,基本都能过得去,当然了,这个前提是你得懂事,像陈老太这样不懂事的极少,但是有。
“你这是什么意思?”陈老太艰难的咽了口唾液,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