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稳的呼吸,熟悉的体温。
让那大手最终落在了后脖颈处,轻轻摩|挲着那要害。
他回想起不久前,父皇与他有过的对话。
皇帝曾问过东宫关于岑文经的处置。
岑文经出身国公府,其父在朝中已有着不小的官位,他自己又是太子伴读,倘若走正统的科举入朝,往后前途一片光明。
可若是太子不愿,皇帝也能轻易掐断这通天之道。
“为何不愿?”
太子清冷抬起头,直视皇帝。
皇帝笑起来:“你当然会不愿。”
因为太子看着岑文经的模样,就如同他当初看着皇后。
那是充斥着贪婪,不满的视线。
可皇后是女子,皇帝排除万难总能娶到她。
但岑文经不同。
他毕竟是男子,又背靠国公府,其父又是个有能为的人,要是再让他长成起来,想要得到他,就未必那么容易。
“他想要,就任他去。”太子平静冷淡地说道,“我要见他活,而非他死。”
失去鲜活气息的惊蛰虽也可爱,却也难免可怜。
他更想见惊蛰大放光彩,意气风发的模样。
皇帝扬眉,见太子如此,自然没做什么。
只在琼华宴上,看着满朝华贵都涌向岑文经,这才笑看了眼太子:“选择是做了,太子可莫要后悔。”
岑文经这样的人,一旦给了他机会,便会如鱼得水。
在那喧哗热闹里,太子仅仅垂下了眸,并未说话。
皇帝会有那样的忧虑,是因为他不清楚岑文经是什么秉性,也的确不够清楚太子又在过去那么多年做了什么。
一年又一年,一岁又一岁。
在年轮变迁里,赫连容不厌其烦地钝化着惊蛰敏锐的感知,让他再也提不起任何戒备。
只是他到底守礼克制,有些事情,若是不踏出第一步,他永远不敢去想。
惊蛰是个念旧,多情的人。
但凡他的心还是柔软的,就逃不开冰冷的算计。
那夜惊蛰吃下的酒,当真就那么多,那么容易迷乱吗?
那也,未必见得。
赫连容低头,亲吻着惊蛰的鬓发。
垂下的眼眸将所有的阴冷算计收敛起来。
我们会君臣相宜,我们会相伴终生。
从生到死,永不分离。
(正常世界,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