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掌印太监想要兜着他,届时,刘掌司定会坚持慎刑司的选择。
是了,刘富陷害陈密这件事,刘掌司必定心知肚明。
不然,刘富何以说动刘掌司出面?
……必定是,陈密撞破的秘密,不仅关乎刘富,也与刘掌司有关!
世恩忽而说道:“可这不对。陈密既然如此谨慎,就算刘富是他同屋的人,可放这么多东西进去,陈密回来肯定会发现吧。”
惊蛰沉声:“所以,偷放东西这件事,必定就发生在今天上午,陈密离开屋舍后,刘富放进去的。”
今日上午放的脏物,午前抓的人。
惊蛰看向世恩:“世恩,有件事需要劳烦你,你且问问,这些东西的失主,可还记得东西是什么时候丢的?”
世恩点头,笑着说道:“这事我熟。”
对于嘴皮子贼溜的他来说,这简直是小事一桩。
而后,惊蛰看向廖江,轻声说道:“慧平一直跟着我身边,太明显了。你另让人,去盯着刘富身边常跟着那两个小内侍,最好连他们每日的行径,都抓得清楚些。”
廖江听到这里,已然对惊蛰的猜测有了大致的轮廓。
刘富身为一等太监,想要做下这样的事,肯定不会是自己亲力亲为去偷窃东西,那最可能联系到的自然是他身边的那两个小内侍,这听起来很顺理成章。
只是说这么说,还没确定前,再多的猜测也是无用。
这不能一蹴而就,廖江等人将东西归置一起,唯独留着那些找不出主人的东西。
廖江迟疑地看着这团东西,心里有种奇怪的猜想,说不定这些东西的主人,才是陈密死活都不肯说的原因。
而后,他又看向惊蛰。
“掌印,似乎非常信重你。”
惊蛰:“何以见得?”
()廖江:“他将这些赃物,全部都交给了你,清点后也没有记录,要是你从中做点什么手脚,那这件事岂不就会发生许多变化?”
惊蛰挑眉,在廖江说破前,他对这件事并无太多的感觉……每次碰见掌印太监,他瞧着都是非常好说话。
这个人给惊蛰的感觉也正是如此。
惊蛰没从他身上察觉到任何恶意,甚至午后与他交谈时,总觉得他的心情并没有面上那么糟糕,反倒是有些奇怪的愉悦。
“掌印是个怎样的人?”惊蛰问。
杂务司因着司内的特性,与其他几个司都有接触,亦有不少事情,要报给掌印。
光说他最近,就已经见了掌印七八次了。
廖江当初跟在江怀的身边,肯定看到,知道更多的事情。
廖江:“看着和蔼可亲,实则很有原则,一旦触碰到,就是雷霆之怒。”
这样的人看着好说话,实际上却偏偏是最不好说话的那一类人。
正因为如此,廖江才觉得掌印太监对惊蛰颇有不同。
掌印太监那时候分明已经决定将人扭送慎刑司,却因为惊蛰说话轻易改变了主意。
惊蛰敛眉,若有所思。
夜色渐深,几人并没有在惊蛰屋里停留多久,很快就都道别离去。
惊蛰看着这堆停留在他屋里的东西,弯下腰来,挑拣着那堆寻不到主人的物品,再从怀里掏出那个紫色荷包。
在惊蛰拿到这个荷包时,这任务就已经完成,可谓是惊蛰完成得最顺利的一个任务。
地上那堆东西,不过是寻常的物品,就算是金银珠宝,也顶多是违了制,算不上多厉害的证据。
惊蛰将注意力,投向自己手里的荷包,这荷包的针线纹路都非常稳,绣荷包的人肯定是个老手。不过,这菡萏的样式却是紫色,与实际上的菡萏有所不同。
他挑开了细带,检查起内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