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们不信,你们没碰到。”“二百六”说服不了二人,嘟嘟哝哝地走出去了。
“他怎么叫二百六?”袁野对这个看门老头产生了兴趣,低声问。
“你看他六十多岁,身体还这么好,他年轻时有一身蛮劲,在生产队干活和人打赌―挑稻把子,生产队人逗他,把稻把扎得实实的,他不换扁担一口气从田里挑到场地,一过秤,你猜他挑多重?”程军笑着说。
“不是二百六十斤吧?”
“就是二百六十斤,他的绰号就出来了。”程军如数家珍地说,“他还是个老兵,上过抗美援朝战场,和我一样当过代理排长。”
“哪他怎么在乡政府看门?”袁野没想到这其貌不扬的老头真是个人物。
“他在朝鲜犯了作风问题,和朝鲜妇女瞎搞,差点被他连长枪毙了,是押送回来的。”程军看“二百六”拎着水瓶进来,不遮不拦地说。
“二百六”也不护短,只是抱怨:“又不是我找她们的,她们找我,我还客气什么。”
袁野笑了,“二百六”自己也不好意思笑了,显然他对当时的举动还挺得意,“那时候打仗,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回来,我连女人都没碰过,打死不亏啊,别看我现在一个人,也许朝鲜还有我的种。”
袁野笑着点头,“二百六”放下水瓶,高高兴兴地走了。
袁野又想起“二百六”说的鬼事,瞅着程军问:“你可怕闹鬼?”
程军嘴一撇,说:“我不怕,哪有鬼?”
“鬼是有的。”袁野见他听不明白,“是人闹出来的。”
“所长不是知道谁在闹鬼?”程军似乎开了窍。
“哪个人我不清楚,二百六刚才讲的就是人,哪是鬼?一男一女在楼上偷情,能不发出声音,他哐当哐当上去,人家肯定躲在办公室不作声,他看到的女鬼一身白,夏天穿白衣服不正常吗?他那晚是悄悄上去才碰上的。”袁野分析着。
“你怎不和二百六说?”程军心头的疑问还没完全解开。
“他是个头脑简单的人,嘴也管不住,到处混说,是是非非都变成我讲的,我不是找事吗?”袁野说。
“我猜是刁人大?”程军露出凹凸不平的牙齿,笑着说。
袁野感到惊奇,问:“你怎么想起是他?”
“刁人大最骚了,乡政府人都知道,他分工哪个村,哪个村妇女主任一般都跑不掉他手。”程军压低声音说。
袁野问:“他可就依仗他人大主任身份?”
“他那个东西特别大,是驴屌,听说沾上他那个屌,瘾大的妇女舍不得甩。”程军兴奋地说,“他本家刁部长说他上厕所,屌拖到毛缸里,沾上屎。”
袁野刚端起茶杯喝水,被他的话逗得忍不住地笑,将一口茶水呛在地上,他喘息平稳住,问:“你分配的事可有头绪?”
“我父亲只要讲找人,比杀他都很。”程军怨声道。
“你不能去找你老大―程书记吗?”袁野出主意道。
“我去跟他讲,他就哼!”程军一肚子不满说,“小燕刚才来说,大老板把她学校找好了,让她去念医专,对他女儿倒上心,对我是一点不关心。”
听说程小燕来过派出所,袁野心里咯噔一下,他安慰程军:“别急,慢慢来。”
他假装着有口无心地问:“小燕什么时候去上学?”
“她下个星期一就到学校去了,我家大老板送她,她还问你到哪儿去?我说我家所长喝酒还要跟你汇报,她就跑掉了。”程军咪着眼盯着他说,“所长,你要不是有对象,乡里有几个小丫头都要找你。”
袁野连忙否认,说:“别瞎讲,哪有小丫头找我?我一出去,你不是不知道,人家都问我小孩在哪儿念书?”
“是真的,张侠的同学计秀娟就打听过你,我一开始以为她找张侠,我和张侠开玩笑,张侠说他是电灯泡,人家来找所长的。”程军笑嘻嘻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