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溜溜达达到石桥处,坐在石栏上,听着身下的河水潺湲地流淌,想着心事,陆蓉家有一段时间没去了,虽然他和陆蓉没闹翻,两人已到了无话可说的地步,这女孩脑子长在她妈头上,一点主见都没有。
吧嗒,吧嗒,皮鞋敲击石子路,发出清脆的响声,刺破了这夜的寂静,袁野顺着响声找去,他头皮一炸,老先生的女儿程小燕从对面柳林来了,原来她一直呆在哪儿等着他,不抱希望地等着他,看他到来时,她充满了惊喜,当然也带着几份委屈。
“谁?”他虚张声势地问着,也许他到这里本身就怀着目的,或心存一种期冀。
“让人家等这么久,我以为你不来了。”程小燕走到他身边,大大咧咧地娇嗔,似乎他早是她的朋友或恋人。袁野借着柔和的月光打量着她,她圆圆的脸上挂着妩媚的笑容,小巧的鼻子在逆光剪影下显得笔挺而俏皮,那双明亮的眼睛闪烁着狡黠,她的上身依旧是白天穿的那件羊毛衫,只是下半身套了件深色的短裙。
他觉得她像一棵开花的栀子树,给他带来了一股淡淡的清香,他以老成的口气,问:“小姑娘找我有什么事?”
“你才多大啊!讲话口气和我老爸差不多。”她撅着嘴,表示着她的不满和忿忿不平。
他笑了,坏坏地笑,像是调皮的孩子弄毁了同伴在他面前炫耀的玩具。
“不许笑!”她看他一副奚落的神情,发狠道,袁野细瞅着她的横眉怒目,越发感觉到她的可爱,他越发的忍俊不禁。
远方一道白光向这边扫来,将它前方的黑夜一分为二,显然有车子从山里过来,袁野不知是什么车子,他不想惹麻烦,小地方人不多,如果有人认识他,发现他和一个女孩在一起,没事也会传出事来,何况这女孩是他老先生的女儿,他闪到路边,向田野走去,一道田阙挡住去路,他轻轻一纵,便飞过去了,程小燕穿着高跟鞋,显然不能像他一样利索,她站在那儿迟疑,他见白光近了,催促道:“跳过来啊!”
她摞起裙子,拼命地一跃,她一只脚刚落地,袁野一把将她揽住,巨大的惯力带着她投入他的怀抱,两团软绵绵的东西抵住他的胸口,他赶紧松开手,他下了一土坎,在一块平坦的草地处坐下,对面是麦田,麦穗已成熟,沉甸甸的,像害羞的姑娘低头不语,风儿拂过,发出瑟瑟的声响,似乎是许多人在衔枚夜行。程小燕学着他的样子,坐在他的身边,抱着双膝,歪着头注视着他,因为挨得近,她闻到他呼吸中散发着淡淡的酒气,这家伙竟然视她为无物,不搭理她,懒懒地躺下,地当床铺天作被。
她看着他那张轮廓分明的脸,一种异样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她的心头,这是她在学校和她接触的自以为很酷的男同学从未有的,她觉得他身上有股强大的磁力,吸引着她,她不清楚这股磁力意味着什么,只增添了她对他的神秘,她不想让他平静地安睡,从身边草丛里拽了一根茅草,像斗蛐蛐地拨动着他的脸;袁野觉得有一只小虫在脸上蠕动、爬行,痒酥酥的,他慢慢地睁开眼睛,见她伏着身体,正用茅草在撩拨着,两人口鼻相对,他能感受到她的呼吸气息,他猛地抓住她的手,她惊慌地倒下,半个身躯压住他的胸口,她的嘴唇像花的两瓣漂移在他面前,他衔住那花瓣,吮吸花瓣里包容的甘露,她的脸变得炽热,花瓣里吐出红杏,笨拙地回应,他的双手像冬眠的爬行物,苏醒过来,不安而执着游入她的内衣,在光滑如玉的脊背上滑行;他唤醒她懵懵懂懂的欲念,也点燃了自己,他的手伸进她的短裙里,抚摸着她的结实而饱满的臀部,不知是激动,还是恐惧,她轻微地抖动;他触向深处,那里已是湿漉漉的一片,似乎是三月小雨过后的草地。
他翻起身,解开皮带的纽扣;她眼儿微闭,静静地平躺着,像一块处女地等待着他的开垦,“上去!”他内心的魔怪在怂恿着他、蛊惑着他,他看着她那张年青而带着稚嫩的脸,理智和欲望发生着争斗,他想起了后果,突破了这道关口,他便背负着沉重的责任,毕竟她是豆蔻少女,还未涉入社会,而自己在社会上已摸爬滚打这些年了,他的盲目会彻底改变她的一生,疯狂过后,他能简简单单地一走了之吗?他爱她吗?他娶她吗?
他停下了,他像一匹冲到悬崖边的烈马,被缰绳死死地勒住。
“怎么了?”她睁开眼,看着他一脸自责的神情感到吃惊。
“我,我过火了!”他讲话的声调已不复平时的坦然,甚至有像扒手被抓的那瞬间的难堪。
“那是我自愿的。”她第一次见到这个自负的人那么胆怯,她有些好笑。
“我有朋友了!”袁野觉得负疚,尽管陆蓉对他不咸不淡着,毕竟两人尚在相处。
“有朋友又怎样?你们没结婚,我也不是没交过男朋友。”她倒显得理直气壮,似乎两人要做的是一件平平常常的事。
“这不是结婚不结婚的事,我这样做是不负责任,我在欺侮你。”
“知道是欺侮我,你还敢,我和我爸爸说去。”
“你说我怎么欺侮你?”袁野算准她不敢回去说,逗她道。
“你真坏!”程小燕叫道。
“到这份上,不坏不是男人。”袁野伸手拽了拽她的胳膊说,"我们回去吧!"
“你不但坏,还狠心!”程小燕一咕噜爬起来,捋了捋被揉皱的衣裙,嘲讽道:“胆子只有菜籽大。”
“还嫌我胆子小!”袁野作势饿狼状,要将她这个小兔子吞噬。
“你来啊!”她一动不动,*着,“你吓吓其他人还差不多。”
“好!你比我更狠,我甘拜下风!”袁野知道斗不过她,也不敢和她斗,“你先走吧,我在你后面跟着。”
“想急着赶我走啊?没门。”她站着不动,像尊雕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