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起身恭敬地答道:“是父皇,儿臣身为男子自然会好好照顾皇姐同几位皇妹。”
他躬下身,从胳膊的缝隙中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李襄宜,李襄宜察觉到了一道极不友善的视线下意识地往那个方向看去,恰好撞上太子的视线。
太子笑着同她点了点头,李襄宜有些意外太子突然的示好,于是便回以一个微笑。
随后便有一只手轻轻敲了一下她的手背,她偏过头,正是李彻。
她凑近了低声说道:“九皇叔,怎么了?”
李彻张了张嘴却没出声,“替本王倒酒。”
李襄宜看懂了,手往李彻桌上的酒壶伸去。
一旁站着的福公公哪里敢让公主倒酒,急忙抢在她前面将酒壶端了起来,被李彻一个眼刀扫过去又恭敬地将酒壶递到了李襄宜手上。
李襄宜接过酒壶为李彻斟了一杯酒,清澈的酒液在杯中激起一圈圈涟漪。
中秋节一般是嫁出去的公主会回宫,对于嫁在京城的公主们来说进宫是再正常不过的一件事情,但是对于远嫁的公主来说,很多可能这一生都没有几次机会能再回到她生长的地方。
建安大长公主无疑是公主之中最尊贵的人,她虽不是嫡出的公主,却是当年力排众议推举仁丰帝登基的人,因此仁丰帝对她十分敬重,加上夫家显赫,她在贵妇圈中仍旧是极具威望。
只是大长公主常年随驸马在南方边城待着,驸马是剑南节度使,统兵三万九,治所在益州,离京路途遥远,跋山涉水十分艰辛,因此建安大长公主并非每年中秋节都能回宫。
“皇姐今年难得回宫,朕与皇姐也是几年未见了。”仁丰帝对着建安大长公主向来都是尊称皇姐,可谓是给足了尊重。
“臣上次回京五公主还未出生呢,这次若不是陛下传信来说是太子认祖归宗,臣许是也不想千里迢迢赶回京。”
懵懂的五公主正窝在母妃怀中乖巧地吃糕点,听到有人提她的名字便坐直身子看过去。
她先是看到了对面坐着的贵妇人,眼睛一转便看到了坐在建安大长公主身边的李襄宜,她眼睛一亮指着李襄宜,“皇姐,我要去皇姐那里。”
德妃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按着跪了下去,随后自己也起身跪下,“陛下、娘娘,雅儿她不懂事在宴会上喧哗,还请陛下、娘娘恕罪。”
说完又推了推五公主,“快,和父皇说你知错了。”
五公主睁着双大眼睛不说话,显然是有些吓着了,仁丰帝还未开口,皇后便心疼了,赶紧制止德妃。“诶,德妃你训她做什么?雅儿还小,她若是想去找皇姐就让她去吧。”
德妃这才松了口气,摸了摸五公主的脑袋,“还不谢过皇后娘娘。”
五公主规规矩矩地给皇后行了个礼,“儿臣谢过母后。”
皇后被逗笑了,“诶唷,雅儿这礼学的,可真不错,去找你皇姐去吧。”
五公主得了话迈着步子便穿过中间的空地径直跑向了李襄宜,“皇姐!”她扑进李襄宜怀中,自觉地找了个位置坐好。
李襄宜搂住她在她软嫩的脸蛋上捏了捏,“乖乖坐好,姑母和父皇在说话,不能打扰知道了吗?”
五公主抬手捂住嘴巴,乖巧地点点头表示自己会听话。
李襄宜塞了一个兔子形状的糕点在她手里,她很快便被憨态可掬又散发着香气的糕点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皇姐此次难得回京,可要留在京中好好玩上一阵子。”
“陛下、娘娘,臣此次回京除了思乡心切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皇姐有话不妨直说。”
“是臣这顽劣的小女儿长宁,她今年也十九了,到了婚配的年纪,便想着将她送回京城请娘娘帮她挑个合适的夫婿定下婚事,也好了了臣与驸马的一桩心愿。”
建安大长公主身边坐着个年轻的女子,穿着一身红色的宫装,只是头上编着细细的发辫带着银饰,瞧着是岭南那边女子的装束,一双凤眼微微挑起,此时正满脸不服气的噘着嘴,显然不乐意听建安大长公主的话。
仁丰帝听了抚须哈哈大笑,“长宁,你喜欢哪家的公子就同皇舅舅说,皇舅舅给你赐婚。”
长宁郡主闻言立刻不乐意了,“皇舅舅!长宁谁也瞧不上!”
“你这孩子!”建安大长公主拍了一下她的手对着仁丰帝笑了笑,“陛下别同这孩子计较,她被臣和驸马惯坏了。”
“无妨,这太子和襄阳也到了婚配的年纪,皇后前两日还同朕说要请皇姐主持个宴会将各家的公子和小姐叫来热闹热闹呢。”
李襄宜听到自己的名字手中给五公主喂水的手一顿,经历这真假公主一事,她虽然还是公主份位,却到底不是皇家血脉,以前抢着求娶她的王公之家怕是开始掂量其中的利弊了,怕是只有那些往常绝无可能尚公主的人家会想要娶她回去,尚公主说出去到底好听。
只是,还是希望将来的夫君品行上好一些吧,起码未来的日子不会太苦。
建安大长公主一拍手兴奋道:“那感情好啊,臣离京多年,也想见见当年的孩子们都是何模样了。”她未离京之前便是个爱热闹的性子,时常要邀请京中的妇人小姐一起游园赏花,即便是去了南边也将宴会办得有声有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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