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啸月在城中太守府内欣赏李建威的拳脚和剑法,不禁萌生了要以江湖功夫训练士兵的想法。而在城外的帝王庙中,东方隶已喝得酩酊大醉,庙内外四处弥漫着酒香,横七竖八躺着几十个乞丐,个个面露醉意,或大吵大闹,或高声唱歌。
片刻后吵闹声渐停,张大发从庙外左摇右晃走进庙中,见东方隶正斜靠在草垛之上,便上前道:“长老。。。。。。东方长老。。。。。。”东方隶微抬眼皮道:“大发,你来啦。。。。。。来,再来陪老夫喝上一杯!”
张大发摇摇头,颤抖着跪下道:“长老,你可要为冤死的一百兄弟讨个说法啊!哇。。。。。。”说着,突然泪如雨下,大声哭了起来。东方隶本就因此而悲愤难当,见他一哭,眼圈竟也跟着红了起来道:“大发啊,老夫从万妖谷到这丐帮,从来没有吃亏到如此程度。。。。。。老夫。。。。。。老夫对不起他们啊!”
张大发双臂一软,向前趴倒在地道:“长老,这罪魁祸首,就是那个韩啸月啊!”东方隶知道他原本就对韩啸月颇多微词。但此时情况特殊,也并不生气,只是摇摇头道:“过错不在他,而是奸诈的宋兵!老夫本就鲜涉朝廷军务,没想到第一次便吃了大亏。。。。。。”
张大发紧爬两步道:“长老,说什么要借助韩啸月发展丐帮弟子,结果反而自损了一百兄弟啊。。。。。。长老,速速跟那厮绝交吧!咱们丐帮不依靠朝廷,也吃不了这么大的亏啊!”东方隶摇摇头道:“大发,你知道什么?你以为宋人攻破城池,丐帮会怎样?那可就真的万劫不复啦!”说着,口中念道,“老夫已经是土埋脖子了,必须给丐帮留下一条明路。。。。。。”
正说着,只听庙外传来一声女人的惊叫:“天啊,这庙里怎么这么多臭乞丐?”张大发听到那个“臭”字,突然心中一怒,瞬间跃起,口中骂道:“是他妈哪个不要命的,敢骂我们丐帮弟子?”说着,一个箭步冲了出来。门外站立的,正是沐雅沁等人。
沐雅沁等人行到此处正到深夜,已无法进城,便行至此破庙中准备过上一夜。小婉原本以为这只是一座普通破庙,看也没看便要往里冲,一不小心踩到地上一名丐帮弟子的手指,这才发出惊叫。
张大发上下打量着沐雅沁等人,见是四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和一个白净的小和尚,突然淫笑一声道:“哟,我当是谁,原来是四个大美妞和一个小白脸啊!这是无家可归啦?”说着,大笑一声喝道,“兄弟们都起来吧,有姑娘送上门啦!”乞丐之中十之八九早已醉的不省人事,余下的一二成人也迷迷糊糊站不起来。
张大发见喊了一句无人应答,便笑道:“没出息的东西。既然你们不起来,那便让老子一个人享受吧!”说着,朝着龙嫣扑了过去。
龙嫣自被迟海轻薄之后,已渐渐从灰暗的情绪中走了出来。一路之上洋装疯癫,意在让沐雅沁对自己放松戒备之心,也让迟海断了轻薄自己的念想。但见这疯乞丐醉醺醺向自己扑来,着实也是吓了一跳。还未等自己闪躲,沐雅沁上前一脚将张大发踹倒在地道:“岂有此理,知道我们是谁吗?”
张大发揉了揉屁股,起身笑道:“没想到你这小姑娘还有些拳脚,只是软绵无力。正好,老子酒到酣处,就与你松松筋骨!”说罢,冲上前去,一拳挥向了沐雅沁。沐雅沁一来不想与他缠斗,二来见他身上一股异味,衣服也破烂不堪,根本不想与他触碰。张大发醉醺醺,打出一招双龙戏珠,却与平时多有不同。东方隶此刻正斜靠在墙角,细细观察着张大发,心中道:“没想到,我万妖谷的功夫在醉酒之时威力竟大增。这招双龙戏珠与素日不同,足可算作是另一门功夫了!”想着,酒便醒了一半。
迟海见沐雅沁不敢与其对招,生怕她被其所伤,便冲上前道:“贼乞丐,休得伤人!”说着,一把抓住了张大发的右臂。张大发右臂一震,迟海见状赶忙松手,险些被内功所伤。接着,便接过沐雅沁与他对战起来。
东方隶见到迟海功夫,酒便完全醒了过来,自语道:“这小和尚用的是枯禅寺的功夫!看来,这五个人并非常人啊!”说着,冲出庙门道:“好啦,大发不要在于他们争斗了!”
张大发听罢,收起招式向后退到东方隶身边道:“长老,这几人出言不逊,弟子正准备要治一治他们!”东方隶点头道:“交给我吧!”说着,看了看沐雅沁等人道:“诸位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深夜来我帝王庙?这里是老夫丐帮所在,恐怕不是来拜访老夫的吧!”
第一百二十六章逐客
沐雅沁等人行至潭州城下。此刻潭州早已紧闭城门,众人只好在城外留宿。行至帝王庙,与张大发一言不合便起了冲突。东方隶认出迟海用的是枯禅寺的功夫,便不得不正视这几人。“诸位到底是何方神圣,怎么深夜来我帝王庙?这里是老夫丐帮所在,恐怕不是来拜访老夫的吧!”
沐雅沁从未听说过乞丐还可以自成一派,一面心中暗奇,一面抱拳道:“原来前辈是丐帮长老,失敬!鄙人芳草卉弟子沐雅沁,行至此处,想讨个住处。”东方隶听罢,抱拳道,“失敬失敬,原来是芳草卉的弟子。那其他人是。。。。。。”沐雅沁继续道:“其他人都是我芳草卉的弟子。我们是奉老太太之命来潭州办事,不想在这里起了误会。”
东方隶听罢哼笑道:“老夫姑且称呼你为‘沐姑娘’吧!我说沐姑娘,你怎么嘲笑老夫孤陋寡闻呢?”说着,一指迟海道,“这小和尚明明是枯禅寺的弟子,用的也是枯禅寺的慈航普度之法。虽然功夫平平,但老夫还是认识的!”沐雅沁点点头道:“长老好眼力,不过此事说来话长。迟海法号少钧,早已脱离枯禅寺拜入我芳草卉。”
东方隶又哼笑道:“沐姑娘,看来你还是嘲笑老夫了。江湖人都知道你们芳草卉从来不收男弟子,即便嫁给一个男人,都要被迫离开芳草卉,怎还能又冒出个男弟子来?”沐雅沁听罢,不知从何解释。小婉便笑道:“这个很好解释啊。这个小和尚喜欢我师姐,愿意为她放弃枯禅寺弟子的身份。而我师姐办完这次差事,便会与他成亲。在此期间称他做‘芳草卉弟子’,这有什么不好理解的呢?”
张大发低声道:“长老,方才就是这丫头口出狂言,骂咱们是臭乞丐!您看,要不要弟子替您教训教训她?”东方隶示意他稍安勿躁,上下打量着小婉道:“这位姑娘伶牙俐齿,只是老夫奉劝你说话前须要好好过过脑子,不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给自己惹了麻烦!”
小婉白了他一眼道:“这还不好办?本姑娘心直口快,说出不该说的话,你不要听便是啦!”东方隶还未发火,张大发突然大喝一声道,“你这小丫头,就欠老子好好管教管教你!”
东方隶摇摇头道:“大发,人家不仁,咱们不能不义。虽然是乞丐之身,但是最起码的礼义廉耻还是要有的,就不和这些小姑娘们一般见识了!”说着,看着沐雅沁拂袖道,“实在不凑巧,老夫这庙小,住不下诸位几尊大佛,还请赶快离开吧!”
沐雅沁见他下了逐客令,赶忙深施一礼道:“前辈,小师妹还小,说错了话我理应替她道歉。只是,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除却这座庙,我们无处可去啊!”东方隶摇摇头道:“有些话本不愿说。看姑娘衣着打扮,应该是个体面人,怎么好跟我们这些‘臭乞丐’为伍呢?况且我们都是男子,还是请诸位不要僭越了礼数吧!”
沐雅沁见东方隶转身要走,赶忙拦下道:“前辈,就算要让我们走,也该让我们知道是被谁拒之门外了吧?”东方隶笑道:“知道这些又有何用?老夫东方隶,就是这座帝王庙的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