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招要打他。司徒生闪躲之际,见他怀中微鼓,似乎藏着什么东西。司徒生深知此人贪好资财,想来定是什么宝物,便伸手去拿。没想到,掏出一串串珠光宝气,顺带将自己的金折扇也抽了出来。
“哈哈!原来在这儿!”司徒生扔掉其他宝物,将金折扇留在了手中。牛渠见他夺了“自己的”扇子,也不再管其他,破口大骂道:“小贼,竟敢抢老子的宝贝!看招!”说着,又要打过来。
打斗之声惊动了牛峰。已经渐渐入睡的牛峰赶忙披上了一件衣服,走出屋喊道:“何人在此喧哗?”见叔父出来,牛渠便走到牛峰的身边道:“叔父!这小子抢我东西!”牛峰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司徒生摇着金折扇慢慢走近,深施一礼道:“大王,别来无恙!”
牛峰见司徒生来,赶忙迎上去深施一礼道:“原来是万妖谷的大弟子司徒生啊!什么风把你吹来了!”司徒生笑道:“现在小弟我不仅是万妖谷的大弟子,更为大宋朝廷效力。小弟我现在是宋廷的大将军啦!”牛峰上下打量道:“哎哟!司徒贤弟竟然谋得了官差,实在了得!快快有请!”说着,便将他往屋里让。
牛渠呆站在一旁,不敢说话,生怕司徒生将他私纳钱财的事情告诉牛峰。一旦牛峰得知自己的败行,定是一番惩罚。而牛峰心中也很明白,司徒生的金折扇价值不菲,一定是自己的侄子想窃为己有,才会惹得司徒生大闹大平山。碍于大平山的脸面,便未将此事说破。司徒生还有要事与牛峰商议,根本无暇与这对叔侄打趣,便也没有说破。
“那……叔父与好友叙旧,侄儿告退”说罢,牛渠便小跑几步离开了。于是,此事便像没发生一般,无人提起。
进到屋中,牛峰将司徒生让到客座上,吩咐喽啰上了一壶热茶。这屋舍结构十分简单,只分了内室和外室,两室之间有一道门帘相隔。外室正对门有一张大床,是牛峰的卧榻。内室之中住着牛峰两兄弟的母亲蔡氏。
看得出,牛峰是从梦中醒来,床铺都还未收拾。二人坐在桌边,牛峰亲自为司徒生沏茶。坐定之后,司徒生看着内室的门帘道:“大王,深夜前来,不知是否打扰到令堂大人的休息?”牛峰摆摆手道:“不碍事,家母上了些年岁,耳朵有些背。尤其是被狗官打瞎了双眼之后,睡得越来越早。司徒贤弟有话但讲无妨,不会碍事。”
司徒生点点头道:“大王,此番我来是奉了大宋军大帅之命,请大王出山。”牛峰摇摇头道:“司徒贤弟,想必你是懂我的。我牛峰根本不考虑招安之事。如果贤弟为此事而来,那我看我们还是聊聊其他的事吧!这件事,没有商量的余地!”
“哈哈!大王听我把话说完!”司徒生继续说道,“朝廷并非是要诏安大王,而是谋求为大王扩大地盘!”牛峰点点头道:“哦?此话怎讲?”司徒生继续道:“大王,我且问你,当前大平山最大的敌人是谁?”
牛峰哈哈大笑道:“大平山兄弟众多,金银财宝堆积如山,谁敢与大平山为敌?”司徒生摇摇头:“大王,您未免也太轻敌了吧!你就没有考虑到,在不远处,还有一座青云寨么?”牛峰听罢摇摇头道:“青云寨?青云寨与我井水不犯河水,他有他的江源城,我管我的大平镇。这么多年都如此过来了,难不成他还想吞了我?”
司徒生故作惊讶状,说道:“怎么,大王还不知道?青云寨已经投靠了蜀国朝廷,下一步恐怕就有吞并大平山的野心啦!”牛峰听罢眉头紧锁道:“哦?竟有此事?不可能!万万不可能!龙九并不是那种甘愿与朝廷结盟之人,他的夫人……”
司徒生插话道:“他的夫人虽是官府所杀,但蜀国太守已死,恩怨已经一笔勾销。今日正午,龙九带人火烧了宋营的粮草。如今,大宋形势危急,若无大王相助,恐怕蜀国会趁势击败大宋,甚至发起反攻。届时,龙九就会借助朝廷之兵吞并大平山。这一点,大王是否考虑过呢?”
牛峰听罢,心中暗想:“司徒生这厮向来喜欢虚张声势,不知他所言是否有假。”想到这里,反问道,“那么,贤弟希望我大平山如何做?”司徒生站起身,摇起折扇道:“当然,朝廷之意并非是将大王诏安。相反,大王要借助朝廷的势力,扩充自己的地盘。眼下宋蜀正在交战,青云寨投靠了蜀国,而大王您何不投靠宋国呢?若此战大捷,大王尽可以向朝廷开出条件!”
牛峰听着此言虽有道理,但心中迟疑:“你如何能断定,宋国会赢?”司徒生笑着摆摆手道:“我如何能断定灭国战争的输赢?只是,我把宝押在了宋国的身上。”说着,坐下来,向牛峰一探身道,“大王,敢不敢接这赌局?”
牛峰摇摇头道:“贤弟啊,你赌输了,有万妖谷可以庇护。我若赌输了,连命都没了。你这是在引我入一个死局啊!”司徒生笑道:“大王,这并非是个死局,这是大平山的翻身之局。”牛峰并未作答,站起身,在屋中踱步。见此景,司徒生端起茶杯,饮下一口浓茶道:“大王,这茶浓香醇厚。可惜,味道过于浓烈,若是兑上些白水,应该会更合口味吧!”
牛峰听罢,哼笑一声道:“贤弟,你我说话不用绕弯子。你且去告诉大宋朝廷,说我牛峰应了这个局!”司徒生站起身拱手道:“大王,小弟定不会让大王失望!”牛峰拍拍他的肩膀道:“来都来了,不如就先暂且住在我这里。明日一早启程如何?”司徒生笑着深施一礼道:“如此,那我便住下了。”
待司徒生退下,牛峰将门插上,回到床榻上坐下,始终想不清楚这个决定是否正确。思来想去,便感到困意来袭。正当昏昏欲睡之际,只听内室几声轻咳,牛峰猛然坐直了身子。
“娘,你醒了?”牛峰轻声问道。随着又一声的轻咳,内室传来一个女性老者的声音道:“老身根本就没有睡。”牛峰赶忙翻身下来,双膝跪在门帘外道:“孩儿不孝,打扰娘的休息。”
“快起来吧,身为大平山的王,不要动不动就下跪。”说着,母亲蔡氏又是一阵咳嗽。牛峰站起身道:“娘,那您早些休息吧!”说完,牛峰转身就要上床。蔡氏道:“孩子,你不想听听老身的想法么?”牛峰一愣道:“什么想法?”
蔡氏笑道:“当然是你们的这场赌局。”牛峰先是一愣,然后便舒了一口气。虽然母亲的眼睛瞎了,但是世间万事都了然于心。如此关键时刻,听一听母亲的看法,确实是十分必要的。“娘对此事有何看法?”
蔡氏道:“这个司徒生,只与你说了龙九,却只字未提韩涛。不知是他的疏忽,还是他有心为之。”牛峰反问道:“韩涛是谁?”母亲蔡氏慢慢坐起身,轻咳两声道:“蜀国大将韩涛现在坐镇江源城,其子韩啸月更是骁勇善战。你可知那李仁罕,便是败在了这个韩啸月的手上。在老身看来,司徒生之所以能从万妖谷脱身来到这里,一定是受了万妖谷谷主的密托。”
牛峰点点头道:“母亲分析的十分有道理。据我所知,现在大宋军营内有不少江湖好汉。”蔡氏点头道:“这么多江湖好汉围拢在一起,为朝廷效力,不图点什么,实在是没法解释。金钱?名利?女人?”牛峰支起身子道:“母亲的意思是,他们所图之事远不止这三样?”
蔡氏点头道:“在老身看来,只有一样东西能够调动这么多江湖好汉来参加这场战争。”牛峰恍然大悟道:“难道是传说中的那本剑谱?”母亲蔡氏笑道:“孩子,你说的没错。这《剑华本纪》沦落各处,得之者生怕让人发觉,而惹来灾祸。唯独这个蜀国的皇帝,大张旗鼓地向天下宣告得到了‘一本无用的剑谱’。虽说无用,却又藏于内廷未曾销毁。可见,这个皇帝是闻听到了这本书的价值所在,故而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