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了,韩将军跟董将军打起来了!”士兵们喊着,朝着韩涛的大帐跑去。董元扔掉了手中的牙,狠狠地吐了一口血道:“妈的哩,敢打老子!老子杀了你!”说着,从腰中抽出短刀,冲到了韩啸月的襟前。韩啸月同样抽出短刀,单手持刀与他战在了一起。两人短兵刃使得都很生疏,大战了十几回合未分出胜负。
“住手!”韩涛很快闻讯赶来,大喊道,“你们两个都给我住手!”随着一声喊,两人站开来。韩涛先是瞪了一眼韩啸月,之后又瞪了一眼董元,大喊道:“混账!军营之中,两个将军起了内讧,成何体统?是想让我统统按军法处置吗?”
韩啸月看到父亲发了脾气,马上收起了短刀跪在韩涛面前。董元并未理会韩涛,手中持着短刀,两只眼睛也没有离开韩啸月的身上。韩涛见他不作反应,将枪杆用力的抽在了董元的后背。“啪”的一声,董元猛地向钱踉跄了四五步,背铠立刻凹陷了进去。
“你!”董元手指着韩涛,想要大声呵斥。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虽与韩啸月武艺相当,但绝对不是韩涛的对手,只好放下了手指和手中的短刀,默不做声。韩涛见他垂下了手中的短刀,便也扔掉了手中的长枪。
“韩将军!”董元一抹嘴角的血迹,看着韩涛说道,“三军诸位将士做证,你竟然如此包庇亲属,就不怕齐大人怪罪下来,奏请陛下治罪吗?”
“你!”韩啸月想要争辩,被韩涛拦了下来。韩涛走到了董元的襟前,董元不由得被他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韩涛上下打量着他道:“董将军,韩某知道你对朝廷派我等来这里支援一事颇有微词,但我们毕竟是同袍,刀剑必须要一致对外!二来,韩某乃朝廷钦差大将,奉命前来支援江源城。论官阶,韩某比你大。你还没有资格在韩某的军营之中质问我。如果你对韩某有什么不满,大可以上报齐大人,由齐大人出面与韩某理论。如果齐大人感觉韩某做事有失公允,是否弹劾韩某,悉听尊便。”
说完,扭过头去,看了一眼韩啸月,继续道:“你们二人在军中闹事,败坏军纪,理应处斩。念在大敌当前,尔等又是初犯。来人啊!”话音刚落,身边六个士兵走了上来,“将韩、董二将拉下去,重打二十军棍,以示惩戒!”说完,便拂袖而去。
第五章官匪结,盗亦有正道
韩啸月和董元因为在军营之中的斗殴,而遭到了韩涛的斥责,并被各打二十军棍。两人被六名士兵押解至大帐之中,当着韩涛的面被杖责。韩啸月紧咬牙关,既羞于在父亲面前喊疼,同时也是做给董元看。董元心中暗骂道:“好你个韩啸月,居然一声不吭!”一边想着,一边同样紧咬牙关,坚决不松口。到第十棍的时候,两个人脸上的汗珠已经滚落到地面,切肤之痛可想而知。
韩涛对他二人已是法外开恩,若此事发生在一般士兵的身上,最轻也要五十军棍。即便是这样,董元心中已经暗自盘:“早晚有一天,一定要让你们这对父子后悔今天的所作所为!”
对于营中其他士兵来讲,二十军棍的时间很快。而对于他二人来讲,真真是一段煎熬。韩涛吩咐军医道:“将他二人抬下去疗伤吧!”说着,注视着董元道,“董将军,烦请回复齐大人,今日傍晚前,城中将不留一兵一卒!”说罢,拂袖而去。
董元从军营中离开之后,并没有回家,而是直奔齐府。他是一定要找齐元振告上一状了,否则,实在是难解心头之恨。“大人,董元董将军巡营归来求见!”家丁向齐元振禀报。此时,齐元振正在家中查阅最近几日军民冲突事件的汇报文件。“哦?这么快就回来了。快快有请!”齐元振放下手中的卷宗,安坐下等候。片刻之后,董元一步一步慢慢走了进来,左手支住左腿,右手扶着腰部,两条腿一颤一颤,动作缓慢,每走几步都要停上一停。
齐元振见状,赶忙吩咐家丁上前搀扶道:“董将军,怎么会成这样呢?快快!来人,快去搀扶董将军坐下!”三名家丁搀扶着董元落座,可他的棍伤伤在腰部和臀部,根本坐不下来。“齐大人,我这没法坐了,我便站着跟您说吧!”说着,董元便挣扎的单膝跪地,抱拳道:“大人!你可要为末将做主啊!”
“快起来说话!”说着,齐元振将董元搀扶着站起来,打量着脸上和腰上的伤口道,“只是让你去帮助韩将军撤离到城外,怎么会伤成这样啊?”董元叹了一口气道:“大人,您有所不知。韩涛父子实在是跋扈至极。末将对他们好言相待,说大人让末将来帮忙,可他们却对我极其不尊重。末将以为,看在韩涛和大人的交情的份上,不会难为我。可谁知,那韩涛对于当初进城之时出言顶撞他一事怀恨在心,居然让末将一个人去推动一台龙头战车。末将根本难以完成,而他却怂恿韩啸月对我大打出手。最后,竟然还打了我五十军棍!”
说到这里,齐元振叹了一口气,心中暗想:“这韩涛父子真是太不像话了!俗话说,打狗看主人。对于我派来的将军如此无礼,便是分明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虽心中如是想法,但嘴上依旧劝说道:“董将军,这次真的辛苦你了。待韩涛他离开江源城,我一定会亲自去找他讨个说法回来,绝不能让你白白受这五十军棍!”
“大人,有大人这句话就足够了。”董元摇摇头说道,“宋军不知何时来犯,末将实在是不希望因为此事破坏了您与韩将军的关系啊!”
“哎,董将军。韩涛与我关系再好又能如何?毕竟他不是本地人,很难保证他会与我们同心同德。关键时刻,倘若大军来犯,还是要靠董将军这样的战将保卫江源城。”说完,齐元振吩咐家丁道,“赶快送董将军回府,好好静养,过几****亲自到府上看望将军。”
董元被这一夸,心中暗自欢喜,深施一礼道谢后,便被几名家丁搀扶着走了出去。“唉!”齐元振不禁感叹一声道:“真是今非昔比啊!想我齐元振弃武从文十几年,与韩涛的交情也愈发的冷淡了。今日他对我的将领施以杖刑,明日便更不把我放在眼里。大敌当前,能忍则忍吧!”说着,拿起卷宗继续看了起来。
“大人,门外青云寨来人求见!”家丁从外面跑回来说道。“哼!怎么还来?不见不见!”说罢,齐元振丢下卷宗,便向后院走去。齐府的后院不大,但相比会客厅而言,就显得幽静了许多。齐元振喜欢在后院竹林之中席地而坐,静思己过。他之所以能把江源城治理的井井有条,着实离不开这静思的功夫。
来到后院后,齐元振坐像往常那样坐在竹林之中,长舒一口气。闭上双眼,心中梳理起韩涛来到之后城中所生之事。就当他还没有完全静下心来的时候,突然感到身后有人从墙上跳了下来。齐元振猛地睁眼转身回头看道:“什么人?”只见一袭白衣的男子从天而降。此人面四十岁上下模样,鼻下一缕胡须,面带微笑,长发披肩,正在注视着自己。
“来者何人?”齐元振上下打量着他,一脸的惊慌。白衣男子深施一礼笑道:“齐大人莫慌!鄙人是青云寨长生坛坛主,李一正。”齐元振一听是青云寨的人,便更加警觉道:“怎么,你是来行刺本官的吗?”
李一正哈哈笑道:“草民不敢。齐大人的功夫也不简单,怎么敢贸然行刺呢?草民此次是第二番前来,有要紧事与大人商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