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惟熙给谁都没有讲过,他亲自去过,他知道仅靛蓝草这一项,就值三十万贯纯利,而这草在占城漫山遍野,纯粹就是野草。
更何况,那里有无数的麻,各种各样的麻。
这些,潘惟熙一句都没提。
因为,没必要。
提了,朝堂上会说,我大宋地大物博,这些东西我大宋也有,不差那点。
所以潘惟熙只用了三样东西。
胡椒、沉香、龙脑香。
这就够了。
其余的,商人们到了,他们会感受到那里巨大的财富,他们会有办法把能挣的每一枚铜钱都挣回来。
而后,自己只要控制城池,控制码头,控制航道。
便可以保证给官家的税收,便可以保证水师所得的一份利。
潘惟熙回到家,站在书房里,他面前挂着两份大地图,一副是刘安画的,一副是他亲自走过的路,自己画的。
“海角!”潘惟熙的手指在地图上滑动了一下,指在一个位置。
这里他还没有亲自去过,并非琼崖的海角,而是麻六角的入口,那一处海角。潘惟熙轻轻的在地图上敲了几下,这是他未来三年的目标之一。
拿下这个海角,这里是战略要地。
然后,所有的大食、波斯、阿拉伯商船,也要给自己交一份税,重税。
晚上的时候,刘安到了。
潘惟熙依然还站在地图前,刘安走到了潘惟熙背后:“父亲!”
“瞿越和你有仇?抢了你家的钱,还是偷了你家的宝贝?”这话问完,刘安愣了,潘惟熙自己都笑了,轻轻的摇了摇头:“扯远了,我看你的布局,你想对瞿越下狠手,没错吧。”
潘惟熙如何看不出来,控制了交趾湾对瞿越影响有多大。
刚才的话,倒是随口说的。
可想一想,刘安和自己是一家人。
刘安说道:“父亲不想名垂青史,交趾原本就是汉郡,我大宋立国比起汉唐而言,少的地方太多了。”
潘惟熙说道:“功劳太高,不是太好。”
“霍光这个人怎么样?”
刘安一句话惊出了潘惟熙一身冷汗,潘惟熙心说你这小子还真敢想,真敢说。
可冷静下来之后,反问:“可能吗?”
刘安笑了:“士卒们习惯了有肉吃,换成天天吃糠,父亲认为会如何?”
“你疯了!”
刘安很平静:“我是疯了,新年前,谏台会有一半人被流放,虽然主罪只有一人,可我会牵连一群人,他们太嚣张了。而且官家还想看到谏台死点人呢,不借机会杀点,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了。”
潘惟熙没接话。
刘安继续说道:“若我只是一个探花郎,我想办大事,没十年不可能。但现在,我背后有四大武勋,有寇准与我携手,有吕相公暗中相助,而且还有官家的纵容。我怕什么?”
“我怕!”潘惟熙这句话是笑着说的。
刘安却说道:“占城,占城王早就名存实亡,我刘家、还有父亲潘府只要有三成在占城,五年内拿下交趾,朝堂上谁敢轻易动我父子二人,等他们慢慢计划的时候,没死的不是已经成为同心,就是被流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