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二,龙抬头,合婚吉日。嫁女之家,三夜不熄烛。八抬大轿,十里红妆,令人终年不忘。
唐糕被一堆人折腾来折腾去总算在那声“礼成”之后被送入洞房。这安府是真的大,她又弯弯绕绕拐过好几个回廊才总算在屋内坐下。
如果有机会,唐糕发誓,她再也不会结第二次婚。单这一回,她就跟丢了半条命似的,她可禁不起再一次的折腾,可得好好休息休息。
一觉醒来后,天已经黑了,但新郎还没来,唐糕揉了揉咕咕乱叫的肚子,索性一把掀开盖头。
母亲说过,女孩子要矜持,盖头一定要由新郎用喜秤挑开。但对此,唐糕并不认同。难道要让她在床上坐一下午吗?久坐会腰间盘突出的。到时候估摸着新郎进来,重新把盖头盖上不就行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饿了。
唐糕将盖头扔向一边,左右环视着观察这间屋子。
这屋比她的闺房大,可谓是金碧辉煌,丝罗绸缎当桌布,彩釉名瓷做餐盘。红烛摇曳,将贴着囍字的金粉墙映衬得愈发煜煜生辉。
终于,她在一张沉香木八仙桌上发现一些茶点,一壶酒。奈斯。
供桌上摆着桂圆花生,红枣瓜子,唐糕将装着瓜子的瓷盘端下来放在八仙桌上。开整。
先吃茶点垫肚子,再嗑瓜子喝小酒。
当然,只有这些是远远不够的。唐糕从床底翻出一卷卷轴。这卷轴是送她入洞房的婆子丢给她的,嘴里说着,“小姐未经人事,若有不明白的,看此卷轴便好。看完后丢回床底,想必那探花郎也定是不会发现。”
看那婆子一脸暧。昧的神情,唐糕早就猜到了七八分,于是便羞涩地点点头,将那婆子打发走。
不过是春。宫。图而已,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这点小图还不能够引起她的兴趣,所以最开始便丢在床底积灰。
但现在,只嗑瓜子实在是太无聊了,她需要一些读物做消遣。
卷轴不大不小,刚好占半张桌子,就是看着卷的厚度,整卷下来应该很长。
唐糕磕着瓜子,面无表情地解开卷轴上系着的红绳,打开。
第一张图,两主角都穿着衣服。只是衣衫轻薄,女子润白的肌肤在薄衫下隐约可见。男子压在她身上,亲吻她漂亮的锁骨。
唐糕:“哦。”嗑瓜子。
戴着张毫无杏欲的脸,唐糕默默将卷轴拉开。
第二张图,这张图上,女子上半身轻薄的衣衫已全然退去,露出两只饱满的白兔。男子俯身含。住一枚粉红的樱花。此时,那女子脸上已是媚。态衡生。
唐糕:“就这?”嗑瓜子。
继续向外拉卷轴,很快,轴棍便啪的一声落到地上,滚动着又将卷轴拉开数幅。
第三张图,男子上半身亦衣衫全无,露出矫健的肌肉。女子将细嫩的藕臂伸入男子的亵裤。虽是静态的画,可那玉白的藕臂却像是有动作一般。男子面上的表情亦变得难耐。
唐糕依旧面无表情地嗑着瓜子,一边嗑一边怀疑自己。她是单身太久没有需求了吗?为什么这图看着没感觉呢?一定是画得不行。
她又贴近了去看画,这是工笔画,构图精细,定是大师杰作。好吧,不是画师不行,是她不行啊!
再往后看看。
第四张图,两人身上衣物全无,紧密贴合,修长的手指深入隐秘的花丛。惹得珠泪断线,浸湿玉枕。唇瓣相交,静态的图画中,似有莺莺啼哭之声。
唐糕依旧像小仓鼠般吭哧吭哧嗑着瓜子,脸上的表情堪比一条晒了半年的咸鱼。
“一般。”
嗯,总之就是,提不起兴趣。
到了第六章图,已是红缨乱颤,人影相交。莺莺啼啼,雨打芭蕉,床榻猛震,似有散架之危。
“呵,古人真是小儿科。”
唐糕打了个呵欠,继续嗑瓜子。这只是平平无奇的几幅图而已,可是她太无聊,又只能看这东西解闷。
“肌肉线条不错,这个侧影打得好,床底下还有只猫,细节到位。”
终于,当她磕着瓜子看向第十张图时,平静无波的脸上终于有了些变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