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糕的日子顺风顺水地过着,一眨眼便长到了十八岁。但有件事一直藏在她的心底。
就是梦里的那个男人。
梦中的男人只能看清楚轮廓,却看不清样貌,但根据背影推测应该是个美男。此人手握重权,家财万贯,还总是让她搬砖。
梦被剪得稀巴烂,每一块梦境碎片都是一个场景,有些场景她还记得,有些场景却早已模糊。
五岁的时候她第一次在大街上拉住他,缠着他买糖葫芦。但很不幸,她被桂枝抱走了,她很失落。可没料到,那个男人竟然拿了一大把糖葫芦来她家,并将这些糖葫芦全送给了她。
这个男人似乎很喜欢拍她的头,每次见面总要拍一拍。有时还会将一朵精致的珠花插在她的头发上。
到现在为止,莫名其妙多出的珠花已经能装满九个珍宝匣。当然,这也不能笃定是梦中那个男子给的,毕竟府内的丫鬟也经常送各种各样的头花来,她也记不全。
他握着她的手教她认字读书,教得比府内请来的教书先生还要认真。他让她骑在脖子去摘树上的冬枣,他身体颀长,骑在他脖子上唐糕总有种眩晕感。
他还喜欢帮她梳头发。微凉的手按在头顶的感觉很不一样。丫鬟桂枝的手是暖暖的,而他的手的凉凉的。
每当唐糕觉得头顶的触感改变时,总要抬起头去看那人,然后习以为常道,“啊,是你,梦里那个。”
“对,是我。”那人说着,轻柔地将她肩上的青丝梳起。
从五岁长到十八岁她没怎么哭过,唯一一次是她十四岁摔断了腿,被硬生生疼哭的。
他这时出现,轻轻擦干她眼角的泪,微凉的薄唇吻在她受伤的膝盖上,然后她的腿不疼了,伤也好了。连宫里来的太医都震惊她的伤为何好得如此之快。
有时唐糕从睡梦中迷迷糊糊醒来,也会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她不敢确定这是在继续做梦还是已经回到现实。她伸手去抓,那人却化作一缕红烟消失不见。
这不免教她迷惑。
最近一次梦到那人是在昨天。也就是昨晚的梦。
她再一次睁看到那人了。这次,她不想再管这是梦还是现实,直接莽上去!
于是,她一个鲤鱼打挺坐起身,眼疾手快,伸手便抓住那人的胳膊。
“抓住你了,这次别再想跑!”唐糕说。
那人被抓包后也没太激烈的反应,因为唐糕在梦里就像是个摘了眼镜的高度近视,根本看不清那人五官。
只见那人狡黠地歪了歪头,突然朝她凑近,一口咬住了她的嘴唇。她愣住了。
后脑勺被那人死死按住,她挣脱不得。越挣扎越没力气,最后只能软绵绵地瘫在那人怀里。
这个吻尤为霸道,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贝齿几乎是被强硬地撬开,深入,再深入。然而,强硬过后,却慢慢开始变得温柔似水。那人似乎是在有意识地控制着自己的冲动。
唐糕觉得奇怪,她并不讨厌这个吻,相反,这吻让她觉得很熟悉,那嘴唇,那舌头,那分柔软都很熟悉。她几乎能预料到那人下一步会如何行动,而她也很熟练地回应。
在被吻得快要窒息的时候,那人放开她,颤声问道,“你……记起我了么?”
她喘着气,有些疑惑,“你是……梦里那个?我现在还在梦里么?”
那人表现出很难受的模样,唐糕几乎能听到牙齿咯咯作响的声音,她想伸手去拍拍那人的肩,可那人却在这时不见了。
后来清晨的阳光将她照醒来,回忆告诉她,那只是个梦。这一晚,她从未醒来过。
嘴唇有些红肿,嗓子也有些哑,大概是不小心着凉,发炎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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