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然扣住她的后脑,薄唇封住喋喋不休的小嘴,用力吻着,她抬手胡乱拍打着他的肩头后背,直到没力了,才狠狠抱住了他,哭不出声来,只让喷涌而出的泪水沿着腮边滴落而下,有的融进二人相贴的唇齿中。少卿,风吟潇才轻轻放开云可馨,看她少有的满脸泪痕,心疼到不行,又低下头,把她脸上、腮边,唇角的泪水一一亲干,那盈满舌尖的咸涩滋味令他的心愈发沉痛。
“可馨,我好后悔,不该让你去见皇帝的,”风吟潇持续不断的亲着,喃喃着,“我好恨,恨自己身为人臣不得不从命,好在此次有惊无险,否则我即便背负身家性命也要——”
云可馨眼疾手快按住他的唇,抬起眼睛,轻轻摇头。风吟潇唇角一扬:“不生气了?”
云可馨吸了吸鼻子,仔细端详着风吟潇,他清白俊逸的俊颜坦荡从容,墨玉般的明眸深处倒映出她嘟嘴撒娇的憨态,登时脸上蒙上一曾薄红。受不住他炙烈而勾人的注视,云可馨仿佛被烫了一下似的垂下眼皮:
“我是生自己的气。”她声音小小的说。
“我问的正是可馨还生自己的气吗?”风吟潇笑容淡雅如菊。
云可馨一愣,猛得重新抬头。望进他一双戏谑的眼瞳,突然有破涕为笑的冲动,却忍住了,认真的问:“子岑,你回答我,当你得知我为了救四叔不惜要牺牲孩子,真的半点不怨我。哪怕只是瞬间的心里不舒坦?”
风吟潇很肯定的道:“可馨,不瞒你说,当我听到这个。也有罪恶感。”
“罪恶感?”云可馨清丽的眸子里水透出茫然,“怎么说?”
“我当时就想,”风吟潇抿唇,犹豫了一下道。“只要可馨还在。没有离开我,那么即便是现在孩子没了,以后还会有,”他看到她眼圈红了,眼睛也开始酸涩,“但现在想想又觉得对不起孩子,不配做父亲。”
云可馨再次克制不住的泪如泉涌,一下子哭倒在风吟潇的怀中。随后,变成轻轻的抽泣:“子岑。你,你真傻。”
风吟潇自然而然的拥住,一手轻抚着云可馨的发丝,嘴里碎碎念念道:
“可馨,你说,我要是不当这个殿前指挥使该多好,带着你,海角天涯,有多远走多远。”
“那怎能行呢,”她在他怀中深深叹气,“男子汉不该这么躲躲藏藏的,还是希望子岑能有一番事业,夫贵妻荣。”
风吟潇薄唇勾出优美的弧度,打横抱起了云可馨,走向大床。
“子岑,别这样,”她看他修长的手指动作娴熟的为她宽衣解带,脸透红霞着羞道,“我们现在不能……”
他却已经挤入她的双腿间,手口并用,缱绻缠绵,带火的掌心不安分的游历在娇躯四处,在她身上燃起一簇簇火苗,正不知如何应付,风吟潇已然趴伏在她腹前,深情的落下一吻:“孩子,爹爹对不起你。”
云可馨一愣:风吟潇是在向这个险些丢掉的孩子道歉!心下甜蜜又酸涩,凉凉的小腹因着他喷洒下的灼热的男性气息微微发颤,热烫的唇舌时而轻触时而重吮,惹得她呼吸急促,唏嘘连连。
见她轻微扭动的小身板难耐的扭动,他终究还是放过了她,小心翼翼的躺在身畔,在她潮红的脸上落下一吻:“可馨,我现在只希望孩子平平安安出世,一家人和和美美的。”
云可馨也伸手抚摸他的脸,笑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子岑,我们能达成愿望的。”
风吟潇拧了眉峰,解释道:“我指的的不仅仅是今日之事,还有燕国公府里一些诡异的人事一日不肃清,我便一日不得心安。”
她伸手轻轻抚平他宽额上的“川”字,依然乐观的笑道:“于妾身而言,最惊险的莫过于今日,既已安然度过,就再没什么令我害怕担心的了,”云可馨顿了顿,眉眼间笑意浓浓,“因为一切有夫君,跟着你,我什么都不怕。”
风吟潇感动亲她,啄她,最后把她攘进臂弯,薄唇贴近小耳心有疑虑道:“可馨不是答应了皇上做三件事么?谁知道他到时会有什么稀奇古怪的想法,偏又不肯明言,皇上真是越来越令人捉摸不透了。”
“子岑,你只要记着,夫君在哪里,妾身就在哪里,生死相随。”
那一瞬,风吟潇只觉得眼眸模糊,心颤涟漪,遂搂紧了她,稳妥的睡去。
九月下旬,燕国公府忙成一团,嬷嬷、丫鬟、小厮……忙里忙外,不亦乐乎:今天是君侯夫人临盆的日子,有的忙着烧热水,有的忙着杀鸡,有的则守在产房外,等候差遣,这其中就有风吟潇。
他焦灼的在房前来回走动,听着产房里云可馨时高时低的呼叫,心都要碎了,仿佛在拿刀一寸寸剜肉似的疼,只恨自己不能代她去承受这痛。
丫鬟给他搬了把椅子要坐会儿也被一脚踢开,迁怒道:
“夫人在里头受苦,我还哪来的心情悠然自得的坐在这里?岂有此理!”
闪月吓得忙退了手里正欲奉上的茶。闪灵让方才的丫鬟退下,近前安抚:
“君侯,儿时奴婢就听娘亲说过,生儿育女是女人必定要经历的痛苦,一个没生过孩子的女子,就不能算是个完整的女人。”
话虽如此,但这也太痛苦了,风吟潇从来不知道女人生孩子会这样遭罪,闪灵的话很快被产房里传来的呼喊声给搅乱了心绪,风吟潇忍无可忍,便伸长脖子冲里头吼道:“张嬷嬷,你若是不会接生,就给我滚出去,若夫人有个三长两短,我要你全家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