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就跟他“打过招呼”,这会儿却又客气上了?风吟潇正色道:
“是,皇上,不过臣下能不能呆在书房外侯着?”
皇帝蹙了蹙眉,犹豫了一下,最终道:“也行,等说完话再宣你。”
风吟潇望了云可馨一眼,转身退出书房,并带上门,在门外笔直的站好。
这间书房与外面隔绝性很好,因此皇帝并不担心“隔墙有耳”,因而该关心的该照顾的,他绝不含糊——
“可馨,他对你好吗?”皇帝看了珠圆玉润的云可馨的一眼,心下苦笑自己多此一问,也不知会不会被她取笑。
云可馨且将心头疑云搁置脑后,莞尔笑道:“很好,谢皇上关心。”
“朕召你进宫,会不会觉得突然?”秦轲引了云可馨到一个张椅子前道,“快坐下,你不便一直站着。”
云可馨诚惶诚恐的推辞道:“不,皇上,您是君,妾身是臣,哪有君给臣让座还站着的,再说,我的身子没有那么娇弱。”说完,脸一红。
皇帝端详了一下,浅笑微露道:“也是,朕听指挥使说已有数月,但看上去并不明显,可馨,你得注意营养。”
云可馨不安起来,皇帝到底为何召她进宫,难道就为了这般“叙旧”的,那也太不会挑时间了,但听风吟潇之前说的,仿佛事态严重刻不容缓,怎么皇帝却一副什么事没有的情形。
“皇上,妾身听夫君说您此次召见是有要事相商,”云可馨终究还是问了出来,毕竟单独与皇帝见面,还是尽量缩短时间为好,“可否说说。”
秦轲闻言,难得在他脸上逗留的微笑渐渐散去,目光复杂道:
“朕本想与可馨聊会儿再谈正事,以免你一来就精神紧张,但既然你急于知道,朕也不再隐瞒,稍等。”
秦轲转身走去壁橱,取出昨日给风吟潇过目的长条锦盒递到可馨面前,轻声道:“打开看看。”
云可馨心下“咯噔”一声:皇帝为何这么郑重其事,一脸严肃,再看那锦盒的做工装饰,想必非同一般,恍然中,想起风吟潇一直叮咛,不论皇帝给她看了什么,都要镇定,不要慌张……不会是先皇的处置四叔的密诏吧?云可馨的心揪成一团,颤抖着伸手捧过锦盒,打开,一眼便看到里面的蚕丝黄稠,知道**不离十,艰难的取出,皇帝很贴心的接过空锦盒,替她拿着。
密诏仅有一句简单的先皇手谕:朕死之日。即刻处死襄妃、云天城!
云可馨尽管事先有心里准备,但当这份旨意明明白白出现在眼前时,依然惊得黄稠蚕丝从手中坠落。心如刀割。
“皇上,妾身恳请刀下留人!”话未落,人已跪下。
秦轲负手而立,低头看了一眼跪在面前的云可馨,心起涟漪,低声道:
“起来,我们找个地方说话。”
云可馨捡起掉落的密诏。颤巍巍的要起身,皇帝已伸出手扶了她的胳膊,走到长椅边。二人相对而坐,密诏就端端正正的摆在中央,看在云可馨的眼里,好似铡刀般令她胆战心惊。她带着祈求的眼神直视着皇帝。
“可馨。你要朕怎么办?”秦轲回望着云可馨,有怜惜也有无奈的道,“若是答应你放过襄妃和四老爷,朕便是违抗先皇遗命,不忠不孝……”
“皇上,请听妾身一言,”云可馨不等秦轲把话说完就站起来,颔首道。“四叔与襄妃娘娘的情分是在襄妃进宫前,后来二人便再无联系。”
“看来四老爷与襄妃确有其事了。”秦轲目光冷凝,面无表情道,“传言并非子午须有。”
“皇上,”云可馨抬眸,急切道,“他们二人并非先皇和您想象的那样。”
“既如此,云天城为何迟迟不婚,”秦轲睁圆眼睛,一脸肃静的冷然,“还不是因为心中存有私情。”
“不是这样的,”云可馨再顾不得其他,据理力争道,“襄妃入宫前本与四叔是一对,可惜被三叔公生生拆散,把襄妃献给了先皇,由此襄妃恨整个云氏,更恨四叔,四叔心中内疚,因此迟迟不婚,以示自我惩戒。”
“哦,真是这样吗?”秦珂瞧云可馨虽情急之下说的顺溜,但依然有所保留,面露不悦道,“朕怎么还听说,父皇薨世前几年,都有暗卫守在四老爷的各个门店里,这又是怎么回事?”
云可馨暗暗吃惊:先皇连这都知道了?!按理说不该知道的这么细才对,逼于无奈,她只好把为什么会有暗卫这件事一五一十的都对皇帝说了。
皇帝错愕,有些不敢相信,他满以为那些暗卫是私底下保护云天城的,料不到尽是用来报复的,也就是说云天城为避免伤害无辜才一直单身。
“那可馨方才还说是四老爷是因心中内疚……”秦轲讽刺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