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察觉到施霓身子的紧绷,霍厌没再理会宣王,很快松手把人稳放在地上。
“谢殿下,谢将军出手相救。”
施霓忍惊出声,当下依旧心有余悸,同时也暗恼自己今日当真好生倒霉。
先前被困不说,眼下还如此不合时宜地撞上这不好惹的两位……
可是现在,她根本没时间等他们率先询问什么,只能主动出声,扬明在咸福宫里还有一位被困的同伴。
闻言后,宣王不知是怀着什么心思,在施霓面前争着想表现,于是他逞强地冲着霍厌身后挥了挥手,吩咐几个壮硕士兵去将殿门给撞开。
可那群手下人却是面露几分为难,他们纷纷避着宣王偷偷去看霍厌的眼色,得了将军的眼色准许,他们这才敢上前动作。
宣王脸上扬笑地上前迈了两步,故意以身隔住施霓和霍厌,站在他们中间,而后邀功似的说道:“施姑娘你放心吧,这些都是我的下属,你的麻烦都包在我身上。”
听宣王语气热情,施霓只好点头应了应,而后余光不经意地在霍厌身上扫了下,不过很快便收了回来。
不到一会儿功夫,咸福宫紧闭的大门终于有松动迹象,只听轰隆一声,半扇实木门被人从外蛮力撞开,那把困住她们的铁锁,也当即被损毁在地。
玲儿得救,忙提裙小跑着出来,给宣王和将军一一恭敬行了礼。
见着玲儿安然,施霓也是松了一口气,她略微犹豫着,还是主动求援地开了口:“今日伶贵人生辰,要在北宸殿为陛下献舞,只是幕台上环围所需的红绸昨夜浸湿遭损,是玲儿发现咸福宫里还有些备用,我们才着急过来取。只是不想刚搬着红绸出去,便不知被何人故意锁在里面……眼下耽搁了功夫,娘娘那边舞台布景恐怕会来不及,不知可否请殿下和将军帮忙,将红绸运送过去。”
话落,霍厌没丝毫反应,自始至终都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疏远姿态。
施霓意料之中,于是只好看向萧承凛。
“何人敢如此大胆……”萧承凛拧了下眉,话音顿了顿,之后迈步上前凑近到施霓身边,他特意避开了近前的霍厌和玲儿,压低声音煞有介事地与施霓作提醒。
“和伶娘娘沾上关系准没好事,你以后记得别跟香云堂的人走得太近。”
萧承凛薄唇轻启,似乎还想再说什么,可这回他嘴巴还未张开,肩膀便被人忽的大力一扒。
他方才本来就莫名其妙地腿窝抽筋,眼下猝不及防地又挨一下,简直差点丢人地直接在施霓面前软腿跪下。
得亏他及时稳重了脚,只踉跄着往后退开两步,身子方稳下来不至于栽个狗吃屎。
稍微平复,他怒气冲冲地回头看清始作俑者是谁,当即面上带恼,也不顾及施霓和这么多属下士兵在,直接回头厉叱:“霍厌!你做什么?”
这回,萧承凛也不敬重地叫小字了,直接忿忿地喊了霍厌大名。
闻言,霍厌不在意地瞥过来一眼,目光隐着轻蔑,当下也不遮掩,直接当众拂了宣王的脸面。
“殿下口口声声强调的规矩,怎只叫别人来守?”
方才霍厌情急救人,抱住了施霓,萧承凛却出言讽刺他不避男女之嫌,故而眼下对方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实在叫他无法反驳。
“我不过只是说两句话,你至不至于有这么大的反应?”萧承凛狐疑开口。
霍厌觑看过来,眉梢轻扬,带着点妄然,“宫规不可违,这不是殿下方才亲口所作的提醒?”
真是……记仇。
萧承凛绷着脸色,不想和他再逞一时口舌,而后转头看向施霓,神色和语气都不自觉地放柔了些。
“施姑娘你放心,你的事我如何都还是会帮的。”
施霓当即只想解决这麻烦事,闻言点了点头,又和玲儿一起郑重其事地向宣王道了谢。
原本就是一来一回客套一下,可玲儿到底在伶贵人身边伺候得久了,有些话递得十分顺嘴。
她笑眼弯弯地说道:“宣王殿下实在算是我们的贵人,加上之前在御花园的那次,殿下都护过我们姑娘两次了。”
施霓闻言微蹙了眉,其实严格来说,上次在御花园是她在努力自救,而这回,更是霍厌救了她才对。
她没忍住地抬了下眼,却看霍厌似乎并没有将心思放在她们这些无聊的对话上,于是这才稍安了安心。
而萧承凛在听了玲儿的这句恭维话后,似乎心情相当不错,他下巴微扬,面上带着几分得意样地挥手示意霍厌身后的两个士兵过来。
他充着面子,扬声交代说,“施姑娘方才说的话你们也听到了,这些红绸,你们两个抓紧送去香云堂,路上不可耽误。”
没得霍厌的应允,那两个兵士自是不敢轻易擅动。
比起宣王殿下只是表面摆派头的架势,他们的确很惧霍将军实实在在的威戾。
萧承凛还并未察觉,把话吩咐下去后,就面朝向施霓柔声宽慰,“别担心了,这事我定会帮你办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