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给你分四成遗产,怕是您昨夜睡前枕头垫太了高点儿!”
三房老太太浑身一抖,捂住心口。
“若无本郡主母亲出嫁前拿出的银钱养活宣氏,何来你现在满院商贾?”
“何来你如今舒心的日子,还听小曲,喝雪芽?别说我母亲遗产,就是舅父遗产你也休要拿去半分。”
膳厅外的古筝声瞬间夹断,只听琴弦蹦了个巨响,外头说:“对不住了,弦断了!”
一连串下来,三房老太太嘴角直接僵硬,羞红了老脸,竟说不出半个字!
罗淑娴本还沉浸在伤心晕圈中,看这快打起来的架势叹了口气。
她冷冷望着三房老太太,你说你惹她做什么?
“是了,如今这是做了郡主了,从前你母亲在世都是不敢这般对待长辈的。。。”
“我母亲温柔善良,而我就是刻薄刁钻,得理就不饶之人,老太太惦记了不该惦记的,我自不多让。”
老太太摇了摇头,心想崔雪时怕不是想趁机争夺遗产,给自己备嫁妆。
她冷森森一笑,“怎么?你舅父的遗产你也想夺一半去?老婆子不争,那就按子承父业吧。”
崔雪时从未生出过这种想法。
可以说现在的她最是不缺银子,在京都又有王爵郡主的身份。
谁也无法欺辱她。
可子承父业,宣玉不配,她本以为这两位舅父可以争夺一番。
岂料一个病重,一个在饭桌上也要时时钉牢三房老太的神色,过于胆小。
现下时局看来,要是宣玉继承遗产,那三房老太不得狠狠敲他一笔?
崔雪时思虑良久才道:“宣玉表弟还未及冠,子承父业为时尚早,舅父遗产自当由外祖母暂管。”
“舅父名下各家商铺,便由舅母操心,宣玉可适当去商铺学看账目,以作往后子承父业之准备。”
只要这次没能继承遗产,等这半年过去,外祖母便可平安无事了吧。。。
崔雪时意味深长笑道:“此事本是死者为大,舅父入土为安才是重点,遗产一事也合该由外祖母定夺。”
三房老太太算是看懂了崔雪时这句话里的意思。
崔雪时这是在说,宣家大房之事何时轮到她来管!
真是个身份稍微显贵些就耀武扬威,四处显摆的蛀虫小辈!
宣老夫人拍了拍崔雪时的手背,颇是满意地说:“此事,我与外孙女不谋而合。”
三房老太冷呵呵地咧嘴,唤着厨内传上菜,随意吃了两口就气得走了。
崔雪时一行人临到卲阳就已到酉时,说完这一大堆饮了点小汤后,便已到戌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