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的时候,都隐隐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他真怕自己不小心给说漏了,到时候帝王颜面扫地,那他的人头估计也是不保了。
就差十年,他就可以告老还乡了。
想到这里,孙院判提着小药箱,双手紧握,重新打起了精神。
奋斗半生,就是为了那点荣誉,绝不能断送了。
知白送他出去,顺道跟着去拿药,便与他同路,多说了几句。
“孙院判您医术高明,又得皇上器重,娘娘最信任的就是您了,凡事还要您多多尽心。”
此话抬高了孙院判,
没有人不爱听漂亮话,只见他脸上的皱纹明显了些,眼角带笑。
孙院判捋了捋胡须,“知公公谬赞了,皇后娘娘身体的寒症已经痊愈,就是生产损耗过大,得养一段时间。”
这次皇后娘娘怀孕到生产,都是一个宫外的黄毛丫头接手。
他都被忽视了,但医术上面,他还真不觉得自己输给她。
只能说各有擅长的,她专对妇人之症,自己这方面是没办法比拟。
两人说着话,往太医院走去。
御花园长廊上,容妃与吴婕妤站在那里,吴婕妤望着那知白离开的方向,对这个貌美的太监,她是有印象的。
他行事果决不留情面,是皇后忠诚的走狗。
吴婕妤眸子一转,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开口,“皇后娘娘眼光独到,专门从花房找了这样一个管事公公,就是没什么本事,瞧着也是赏心悦目啊。”
她此话有些阴阳怪气。
容妃静静看着他们离开的方向,没有说话。
倒是她身后的诵诗接着话茬悄声说了句,“恕奴婢多嘴,这个知公公手段出奇得狠,我们底下这些宫人瞧见他,都畏惧三分。”
吴婕妤:“一个太监如此,足以看得出背后是有皇后娘娘的撑腰,只是个精通花草的,非要来管事,就是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其他猫腻。”
她的话说着就已经是有些无礼了,诵诗自然不敢再搭腔。
倒是容妃转过身,望着吴婕妤,憔悴的脸上多了几分探究。
“你想说什么?”
吴婕妤一番话明显是意有所指。
此处长廊周边空荡,就只有她们几人。
吴婕妤笑了笑,目光打量着四周,拉住了容妃的手,悄声说道:“妹妹说什么都不打紧啊,主要是现在谁敢对皇后娘娘不敬啊,皇上捧着宠着,如今又生下一对龙凤胎,皇上是爱不释手。
只可惜我们这种苦命人了,连子嗣都没有,不知何时能看到头啊。”
她长叹一声,几句话貌似是在说自己,但字字句句都往容妃身上扎。
容妃最在意的,就是子嗣了。
她的一生牵绊都那里,可到头来,连怨谁都有些迷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