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含着一些泪:“连伮,我记得你和那名叫施的女孩关系很好。如果你傍晚得闲,再去问问她,愿不愿意——”
连伮将椰糖按回他的左颊:“我怕得蛀牙。”
她觉得自己最近太容易同意别人,才变得这么疲惫。
为了教莱斯特拉,连伮今天没穿凉鞋,也不涂甲油,上白下黑的套装,姑且打扮成教员的样子。
莱斯特拉却很会享受,系一条格纹丝巾,歪穿无袖夹克,像嬉皮士出游。
没画的时候,他一直问她,怎么样才能拿资格考试的高分,休息时间里,他又只会说些不高明的笑话,让封闭的室内过分吵闹。
连伮理解他的紧张,但还是希望他今后的生活中仅剩恋爱就好。那样的他更讨人喜欢。
赶走了虚情假意的丘伦纳,连伮躺在椅子上,吹一会儿空调。
颠倒的世界里探出莱斯特拉的脸,带着些男孩气。
“连伮姐姐。”他踌躇不前,想要分享什么。
“来了,小百灵。”连伮别了一下耳边的发,继续躺着,“不午休吗?”
“不,我想跟您讨论一下乔治·莫兰迪的作品。”他笑得很好。
从听见“乔治”开始,连伮就不想继续这场对话了。
但特蕾西亚就在门前站着,苦情的样子很标致,像晚间剧场的女主角。
连伮勉强支撑起来,翻新花样,和他背了一会儿教科书。
她匆匆忙忙地留好作业,请同组的画师送他们走。自己从花房后门翻出去,没让园丁发现。
上了街,路口的大屏正在放伦卡杂志内刊的宣传片:“‘致百年艺术家的一封信——乔治·莫兰迪篇’,限时开售。”赫瑞蒙穿着坎肩,坐在电子屏的正中央,扮自画像。
“救命。”连伮想笑。
不过,站在烈日下看一会儿赫瑞蒙,心情倒是变好了。
橡胶制品店的老板路过,跟连伮打招呼时,她甚至有兴致回复他:“是,今天当教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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