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药儿还坐在车上发呆,这些天她总是发呆。
可能对于她来说,这段时间经历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吧。
毕竟从前的她只是一个一直跟着爹在山中隐居的小姑娘,这突然又是步入江湖,又是追捕盗圣,又是东躲西藏,又是进宫面圣的,让她有些接受不过来。
有可能,她是在想着别的什么事情。
某个人?
或者某件事。
总之她就是这样默默地做着,严亭之倒是对此没什么看法,他本来就不擅长说话,更不擅长和小姑娘说话。
这白药儿不说话,对他来说却是正好。
他只管自顾自的办事,又是规划路线,又是勘测地点,又是整顿车马,又是扎营露宿,他几乎都会亲力亲为,和那些捕快们一起做。
这倒不是说他有多体谅下属,只是全权交给那些小捕快做,他不放心罢了。
相比于信任其他人,他更信任他自己。
林间的路上,车马行进的速度不快。
昨夜下了小雨,装着赏银的箱子上还沾着水珠。路面有些泥泞,车辙压得很深,陷在泥路的里面很不好走。
严亭之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一手提着自己的官家长刀,一手牵着车马,看着前路,一步一步地在路上走着。
“哼!”突然,拉车的马停住了脚步,晃了晃头,扯着绳子打了一个鼻声。
严亭之也停了下来,抬起了手,止住了身后的队伍。
后面的捕快虽然功夫不高,但是对于押送一事的明细都烂熟于心,见到严亭之这个动作,立刻各自停住,将手放在了自己腰间的刀柄上。
不出意外的话,是有人来了,而且来者不善。
“各位江湖兄弟。”队伍前,严亭之握着刀,环视了一圈山林,正着脸色高声喊道。
“在下受官家所托,行至此处,事务赶得紧,还望诸位能给个面子,放我等过了此地,日后江湖照应,皆是朋友。”
林中地风声细细,只有树脂摇晃摩挲的声音,也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这时,远处的空林里却突然传来了一句回话。
“呵呵,严大捕头,既然你已经知道我们在此了,那咱们也明人不说暗话,今日江湖兄弟要吃饭,不知道你们官家的贵人能不能给些银钱?钱放下,你们走,钱不放下,你们留。”
严亭之的脸色渐渐地暗了下来,过了几息,他握着刀的拇指轻轻地推出了一截刀把。
“那看来,咱们只能刀子说话了。”
“嘿嘿。”林子里传来了一声阴笑:“那就别怪兄弟们不客气了。”
瞬息之间,数十个黑衣蒙面的人影就已经窜了出来,落在了树杈上,灌木边。
他们有的用刀,有的用剑,有的用爪,有的用斧,功夫很杂,杂的根本不像是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