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目光清明,分明没有入睡。
高誓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整个人僵住,难以言喻的尴尬与羞耻蔓延上来,他面无表情,耳朵却整个红透了。
“……没什么。”
应不解安静地看着他,突然倾身,在高誓的唇上落下一吻,这吻又快又轻,像樱花花瓣落在了湖面。
高誓的心脏险些跳停。
应不解微微拉开距离,像只小动物似的看着他,在试探着。
见高誓没有反应,他又慢慢靠近,缓缓抱住了高誓,高誓的面颊蹭着柔软的白色绒毛,又软又痒。
“抱抱睡,可以吗?”
高誓沉默着。
窗帘轻动,月光像映在湖水中的影。
过了不知多久,高誓的声音才从应不解的怀中传出来。
“……应道长,你是真的不怕我啊。”
应不解低头蹭上高誓的额头,“怕什么?”
高誓看着他微微张合的唇,目光微沉,他拉住应不解胸前柔软的白色睡衣,让他俯身过来。
这个吻带着高誓积压已久的火气,和方才羞耻一并强横地还给应不解。
片刻,高誓微微气喘着,目光带着侵略性和挑衅,看着应不解,“就像是这样子。”
应不解望着他,又缓缓地眨了下眼睛,神情是他一贯的无辜,然而这一瞬,高誓感觉有什么不同了。
“不怕。”
应不解低头回吻,他的吻很温柔,像从很远的地方吹来的风,特地来到身边,温柔的说着远方深林和雨水的味道。
偏偏撩动地高誓越发难以按捺。
这个吻如同隔靴搔痒,每一次剐蹭与轻触,比起亲昵,更像是温柔的刑罚。
他手指握紧又松开,舌尖蛮横地追着应不解,像个蛮不讲理的土匪,要把眼前的心上人,绑回去做压寨夫人。
可惜高誓明明在别处从来不犯同样的错,放在应不解身上却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痛,好像方才还是占据上风,转眼间就落在劣势。
恍惚中听见应不解轻笑一声。
前世,应不解的院子里,有一棵很大的桃树,有时候从屋里一出门,就能看见白衣青年仰面躺在树干上,见他出来,笑的灿烂。
“来啊,喝酒。”
有风吹得满庭花瓣飘落,落在高誓的发端与眼尾,应不解心头微动,替他抚下,又落下一个轻吻。
许是桃花揉碎在眼尾,便让他也沾染半筹春色,更盛春光三分。
树干摇动,花瓣纷纷扬扬,这花瓣柔嫩,便让高誓沾染了零落的红。
应不解鲜少看高誓穿旁的颜色,笑着叹他好看。
高誓别过头,面颊微红,用手臂遮住眼睛,耳朵也红得像一朵桃花。
应不解起了坏心,拉下他手臂与他亲吻。
窗外月色正好,夜风微凉,高誓却感觉空气都变得难以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