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多久,就不用再问了,因为就在不远处,有滚滚浓烟升起,哪怕是在太阳已经从地平线消失、唯留余晖的情况下,也看得分明。
救护车“呜——呜——”地狂奔而来,身着橘色防火服的消防员们跳下车,便提着水管冲了进去。
司机们纷纷下车,有不少撸着袖子就开始自发救火,运水、帮助消防员降温,高誓也跳下车,一把从刚跑出火场的消防员手里接过遇难者往外搬运。
现场乱而有序,高誓来回跑着,而应不解沉默地背着遇难者跟在高誓身后,不知来回几次,见火场几乎再没有呼救声,高誓一转身才发现,应不解的脸色又变得苍白,今早分明还很红润的唇色此时更是惨白一片。
高誓大惊,低声问,“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应不解只是摇摇头。
高誓将兜里的棒棒糖抓住来塞给他,“法力透支了?快吃!”说着将剥开的糖直接递到了应不解嘴边。
应不解咬住糖,却只是摇头,“我不能用法力。”
高誓这才发现,应不解好像一直都是凭肉身力量在救人。
他略带强硬地将应不解按在椅子上,“好了,先吃点东西,休息一会。”
吃了点东西,应不解的脸色没有丝毫好转,反而越发惨白,看面色比刚从火场救出来的遇难者还虚弱,虚弱到医护人员跑过来问了好几次,应不解需不需要帮助。
着火的是居民楼,现下正是众人都下班在家的时候,不仅几乎家家户户都有人,而且这片儿居民楼靠近商业街,烧起来影响格外得大。
现场消防员们正在降温,医护人员来回跑动,交警艰难地维持着交通,有人痛哭、有人庆幸。
现场混乱,火势太旺,消防员的来回交替越来越快,他们身上的温度极高,皮肤变得赤红,却仍在搜救着幸存者。
有人大声喊,“看看自己家里人都在吗?”
一阵“嗡嗡声”之后,有人高呼,“坏了!你们看见贾老太了吗?!”
“我没看见!”
“我也没!”
“贾奶奶每天这个时候都会做饭,她耳朵不好听不见!是不是被封住了?!”
“她在几楼?!”
“六楼!她在六楼!”
众人不由得仰头看去,火势从五楼而起,五楼往上已经成为一片火海。
现场突然陷入一片死寂。
有人声音颤抖,“应、应该出来了吧?”
“老婆子嘴硬命也硬,是不是咱们没看见?”
“是不是送到医院去了?”
没人回答。
所有人都知道,一个独居耳朵又不好的老人,恐怕已经是凶多吉少了。
可就在此时,火场中走出一个人来。
他步履蹒跚,身后还背着一个人,消防员们不顾自己皮肤还在发烫,跑着去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