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勤笑了一声,道,“这幅画挺幼稚的,不知道是不是画展的工作人员把自家孩子的画挂上去了,没想到你却看了这么久,我有点好奇,你看的时候在想什么。”
吴老爷子讲话还真是不留情面,不知道他性格的还以为他这是在奚落高顾笙没有艺术细胞。
高顾笙无奈道,“吴大师,这幅画是不是您徒弟画的?您就别笑话我了。”
被点破身份,吴勤有点惊讶,却坚持道,“说说吧,我有些好奇。”
见推辞不过,高顾笙干脆道,“那我可就说了,您老别生气。”
“这幅画乍得一看确实挺稚嫩的,不过看久了觉得有点压抑,感觉有点难受,有种……”
高顾笙想了想,想到一个恰当的比喻,“像是被忘在角落忘记浇水的植物,除了自己没人在乎,但是却依旧挣扎着想活下去。”
吴勤定定的看着他,突然笑了。
其实吴勤不太适合笑,因为他平时太严肃,不常笑,所以看起来很僵硬,甚至有点可怕。
但他还是笑了,“小友,你要不要做我的学生?”
高顾笙惊讶,“啊?我?”
他连忙拒绝,“吴大师,我之前从没学过画画。”
吴勤却坚持道,“画画什么时候都能学,你对情绪的感知非常敏感,天赋很高。”
高顾笙苦笑,“我活了这么大为唯一能和艺术沾上边的,就是学过几年乐器,之前家里也问过我要不要学画画的,但是我气走三个美术老师之后就认命了。”
怕吴勤不信,高顾笙随手掏出手机打开便签,调成手绘模式,当场给吴大师花了条曾练习一个月的中国龙。
吴勤看着这条龙久久不言,半晌,“这条虫……”
“是龙。”高顾笙弱弱提醒。
吴勤看着那屎黄色的弯弯曲曲的线条,和头上基佬紫叉子似的龙角,沉默了。
片刻后,吴勤闭上了被辣出眼泪的眼睛,默默地别过了头。
两人有默契地换了个话题。
“吴大师,这幅画是谁的画?您还没说呢。”
“这是我的画。”
高顾笙惊讶了,“您不是写实派吗?”
吴勤像恶作剧成功的小孩子似的,“偶尔也会尝试尝试新的风格,看画展的参展人员怀疑人生也很有趣。”
高顾笙摸了摸鼻子,“您这是画的什么主题?”
吴勤的笑容淡了。
“我画的,是被城市化遗忘的村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