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更加用力的闭上眼睛,不要去想现在在干什么,让病痛淹没一切。
“旧疾。”简单两个字就像一盆凉水。
总是能浇的清醒过来,艰难的点点头,从她怀里滚出来,她并没有阻挡。
“以前可没见过你这样?”她兀的冰冰凉陈述,且起身,显明的不大耐烦。
秋绾扯开嘴角,很想有个好看的笑脸,也不知道有多糟糕,她又不在意他,何必问这些。指甲划划划的划着地上,“不定时,因为死不了。”
“很久以前就有的毛病。”
“应该是学医的时候落下的。”
又不知不觉解释好几句,后知后觉的觉得多嘴,咧嘴一笑,痛楚已经减轻了好多。慢慢能控制的了自己了,才听得阴炙不紧不慢接口,“怪我现在才知道?”
秋绾心一颤,赶紧回道,“不敢。”
“不敢?”她嗤笑,重复,伸手勾起那脏兮兮的脸蛋,突然笑出故意为之的厌恶。
他几乎来不及分辨,便闭上了眼睛,却被下巴上的痛楚刺激的再次睁开,“你恨我。”
“不敢。”
再怎么也只能回答这两个字,直到阴炙终失去耐心放弃,“你没资格。”
“是奴愚笨。”他木然压抑下心底的波涛,平静到麻木。
她便冷笑出声,“愚笨,倒希望你能收起点自己的自作聪明,还不枉这两字,愚笨!”
“奴无知,谨记教诲。”这回答已经是机械,下巴处的手似嫌恶离开,转身离去。
秋绾撑地,半边身子才没直接倒下,渐渐笑的冰冷,恨!没错,他当然恨。
凭什么对他如此对待,讨厌他,又怎么不干脆的一刀杀了他,这样当他如玩物,如弃履,如何不让他恨透了她。
当初只是喜欢了,主动送上门了,让人轻贱,也不该全是他的错。
既然愿意碰了他身子,为什么他要求的一些什么,又不让让他?难道只因为不是她主动的吗?
所以他现在就只是自寻苦果。
唇角裂开的紧,十指扣着泥土层许久,眼里本已要彻底消失的红色不减反增,隐隐约约的痛楚卷土重来,忽冷忽热的身体似乎都不再属于自己。
两手动了许些,抓住旁的草根,力道大的不足够承受,什么东西好像要撕开表层的皮肤,冲出来一样恐怖蠕动。
然男人控制的厉害,这次,始终不像之前那般,忍不住的发作。
那屋子里的灯火摇曳,对他而言是不难说明的嘲讽,人,渐渐就反过来笑了。
草草撑着自己站起来,往那边走去,夜风突然吹得有些剧烈,发束松松散散的,上头几只钗子摇摇欲坠的要脱离一头青丝束缚,栽到地上。
他已经站定,伸手替自己整理,手法很快,很容易看出遮掩的痕迹,三个扣子扣上两个,露在外头少许的部位还带了刚刚抓出的血痕,就低着头,发出一点声响的跪下了。
屋里走动的人影扩大,门吱呀一声推开,失去阻拦的火光,肆无忌惮拉长掉一切事物的投影,被风吹的摇晃,也晕了一地的烛光。
阴炙背对着屋里,人的正面是昏暗的,要费不少功夫才能适应过来,看清楚这个人的面容,秋绾柔顺一笑,右手代替唯一没扣的那粒扣子,抓起衣襟,似是才反应过来,不适应的遮住了外露的春光。
阴年祁瞳孔一缩,探头探脑的去看情况的动作僵住,人差点从床上栽下,秋绾是侧对屋内的,被烛火照的细微之处一切动作,不说一清二楚,本来看着人一身狼藉,心思就在不停活跃,这突如其来一个动作,阴炙也许在意不到,想他不多想却十分艰难。
妒火蔓延的不过一杯水破碎,肆意流淌的速度,大脑瞬时间高速运转,眼睛一刻不离,甚至阴炙都不再去看,眼里心里全是那个跪在地上的男子。
阴炙不止他一个男人,他知道,也没想过去否认,但他会能除掉一个就算一个,何况这人居然还是在这样的一个晚上里出现。
如此狐媚子相,拿来勾引谁了!
秋绾脸上笑容突然灿烂,不紧不慢回应女人的问话,三世女阴忘年,身边的男人锦衣,是上界北宫七星的千年守护白狐,如何下界的缘由是一场天劫,给人报恩,当然重点都不在这,而在于这个男人几天前出现在了京郊的外城,一个叫邑县的小小去处。
阴年祁听不懂这番话,什么妖啊仙啊的,也拒绝去听,那些事跟他无关,想多了会不自觉的恐慌,觉得触足了无法掌控的区域。裹着被子坐起身,期间的动静很轻易引得本来皱眉的女人回头,眉眼放柔,走过来替人掖掖被子,给瞅中机会,贼笑的倒进阴炙怀中。
她楞了一小会,头也不回让人退下,不做答复。